张武乍闻此事,顿时嚎啕大哭,当时便想着去寻那官员报仇,他的私塾先生安慰他,并且让他知晓凭着自己的力量是报不了仇的,只能等到长大以后再做计较。
可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那官员已经被调到汴京,张武便连忙赶到这里,他的祖父留给他有巨额家产,他便在汴京购置房舍,准备和那官员同归于尽。
而便在这时,他遇到了秦该,两人随成王莫逆之交,秦该听闻张武一家被杀的惨状,不由为之叹息,而后又听到张武要凭自己之力去报仇,便和他说了“天下之官,莫不如此,若杀之其一,何来能解天下之痛,他日还用成千上万个和你类似之人,一样受到恶官欺凌,家破人亡”,张武这才从杀掉那位官员的想法中转变过来,变成了对所用的官员痛恨起来。
陆平听了这些才明白了,其实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哪里都会发生,难怪老五如此痛恨官员,却原来是自己一家十几口皆是被杀,如此血痛,岂能是时间可融之?
张武此时听着秦该又一次说来,不由哇哇大哭地道:“别在说了,俺对不住俺爹和俺娘啊,对不住俺那已经快八十岁的老奶奶,对不住俺那只有三岁的弟弟啊!”
他这说着说着便已经哭了,让陆平不由有些伤感,人之悲惨,莫过于失去所有的亲人,老五这种热血男儿,就算刀子砍刀他身上也不会掉一滴泪,可是念及双亲,心中悲伤,便泪若雨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谁能明白如此之痛?
直到过了好久,张武才停止了哭泣,他擦干眼角,对着陆平道:“让王兄和秦兄笑话了。”
秦该摇首道:“老五你是真x情,换作是谁,失去了这么多亲人,心中忧愤,乍然回想,皆会嚎啕大哭,我和王兄怎会笑话你?然而老五你也莫要哭泣,我们兄弟会必当为你报此血仇,把时间所有的贪官、恶官、j官皆都诛杀,也让令尊令堂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陆平不由地看了看他,心中有些明了,这个秦该是利用老五的这样心态拉拢他,陆平虽然知道他的本意很好,但是这种作法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秦该又安慰了老五几句,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陆平说道:“对了,王兄,周兄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你认识吗?周兄说要到小女孩家里避难。”
陆平忙道:“那是我的小侄女,原来止兵已经去了我家、”
秦该点了点头道:“其实周兄今夜卖艺,实在让我等汗颜,他家甚穷,而且还有一个五岁的哑巴弟弟,本来就生活拮据,再加上不在太学,亦就很难维持生计,我等早就说要向其馈赠一些米钱,奈何周兄高傲非常,并不接受,我等便无法勉强,只能作罢。”
陆平心中亦是对周兵高傲有所明悟,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肯轻易接受别人施舍的。
秦该又道:“太学自从丢失了周兄,倒是没听过有什么动静,想来是因守卫们都已经回家,太学长也没有心情去找寻他了,周兄也不是十分在意,想来以他的心境,便不在太学,亦可成才。”
陆平点了点头,突然对这个兄弟会充满兴趣起来,向秦该问道:“我们这个兄弟会是如何创立的?到底有几个人?”
秦该一愣,随即呵呵笑道:“王兄此问,在下却也不知,其实我们兄弟会说来也怪,在下本是一个书生,游学四方,一日偶遇周兄,便引为知己,周兄虽然年幼,却博学通才,而后他便告诉在下这个兄弟会来,并且说了‘帝王将相,天下之害’的道理,真正让在下幡然醒悟过来,原来无论是暴君还是明君,皆是害民,便由此加入了兄弟会;
。”
陆平点了点头,原来是互相感染的,看来这个兄弟会也并没有多少人,只是不知道周兵的想法又是谁传染的呢?
他的脑子不由有冒出了一个小脸蛋,却又是心底一笑,此时站起身来拱手道:“秦兄,老五,在下还是要多谢两位相救之恩,只是天色已晚,恐父亲和大哥担心,不能相陪,实在抱歉,望诸位原谅。”
秦该也是站起来道:“王兄哪里的话,既然王兄要回去,我等也不能阻拦,只是此时恐怕灯火不明,不宜夜行,老五给王兄找盏明灯,王兄提着也好看清路。”
陆平连忙感谢,接过那燃着的明灯,便走出了这个大宅子。
这灯儿外表很是精致,上面有着条条花纹,用白纸包着,上面留着几个小孔,用小棍提着便可照亮前路。
其实这时外面依然是灯火通明,陆平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路,这个小灯权当是打着好玩,他往南而行,穿过新街,便到了自己的家门。
…………
早春之日,这汴京城便下了一场雪,虽然没有前几日那么的大,但给路上行人还是带来许多不便。
春节便是互相拜会的时候,此时的人们大都起得很早,在新春之时相互问候几句。
陆平此时却坐在这个小亭子里,虽然偶有飘雪进来,但他穿的很厚,并不觉得有什么寒冷。
坐在他对面的确不是别人,而是李清照,她今天一大早便过来,本想见语嫣的,谁知语嫣却不见人影,本想回去,刚好陆平过来了,便立马邀请她进来。
李清照并不似同时代的其他女子扭捏,此时正笑道:“我听闻有人赞叹你是太学之中最为聪慧的,想来王公子在太学之中,学业必是精湛。”
陆平忙道:“惭愧,在下哪里有什么聪慧之处,倒是李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