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别了李鹿,便走回家去,此时心中颇为平静下来,自己今日写了那两篇文章,可以说都是标新立异之篇,但是自己真的忘了这个时代的接受能力,自以为是的认为用古文来包装一下,就可以使得这样的思想被认同,事实上,对于儒家来说,无异是一种挑战。
儒学之中很大的一部分便是名分,夫子时代还不明显,可是到了武帝时,因为儒家开始与朝政挂钩,这名分便是定下来给臣子们看的,随即影响到了每一个人,这种名分虽然不是那么的严实,但是一种掩盖利益的布,是无法抹去的,皇帝需要这个来正名,而臣子也需要这个来表示自己愿意臣服,上下皆是愿意如此,若无名分,则有争论,这是大家的共识。
这种名分下面,君臣、父子、夫妇的上下之道,也被认为是稳定的根本保证,所以谁也不愿意触动,陆平拍了拍脑袋,自己真是糊涂,竟然明知道有河,还以为河水浅,结果差点淹死。
还有那个富国的策论,自己明显的不符合现在的思想,那个交子虽然是纸币的起源,不过它的动能太单调,各种交换支付手段都没有可能用它完成,根本没有达到可以替换铜币的地步,自己真算是异想天开了,直接想到达一个纸币时代。
他微微叹气,自己还真是年轻,这些东西都根本不考虑清楚,不过现在也不能想太多了,只是微微呼出一口气,就算这次失败了,等到明年再来过吧,反正自己还正是少年,有的是时间。
这样的阿q想了一会,陆平心情不由好了一些,便走回家中,先见了沈万钧,简单说了今天的年试,他没敢把自己所写文章说出来,只是说成绩要在五日之后才能知晓,然后方想回到卧房,却又想了想,回到亭子之中。
往常他都是待在亭子中一个人看书,没想到刚到亭子之中,便见到晴玉正在这里面,正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面还放着一本书,不过晴玉却只是*在柱子上,像是闭目养神一般。
陆平此时走到亭子里,笑着说道:“你还真会挑地方,又待在这里睡起觉来了。”
晴玉这时缓缓睁开眼睛,见到陆平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道:“最近还是有点累,总是睡得不好。”
陆平笑道:“不会是你教徒弟教的吧?”
晴玉点头道:“跟这个是有点关系,不过不全是,我本身睡眠质量也不太好,看来以后要静心好好修养修养啊。”
陆平微笑道:“你在家中,又是如此季节,竟然还睡不好,那你到哪里能睡好?”
晴玉整了整脸上的困意,然后说道:“事情少的地方最好,不过看来真的要多睡啊,刚才还教她动力学来着,这些东西虽然越来越快了,不过现在出现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了,之前数理方法的缺失让她学着问着,我又补上数理方法,可是她对微积分也不太熟悉,我又开始补微积分,哎,看来基础不行,还是学得慢啊。”
陆平笑道:“你就是急躁,现在才多长时间,总共还没有一年吧,你就要求别人进展怎么怎么样,我知道你有些急切,可是想一想,你现在才多大,还有的是时间,一切要放开一点,嗯,要多多睡觉,知道吗?”
晴玉一愣,又看了陆平一眼,随即道:“知道了。”
陆平此时慢慢地说道:“我其实很好奇你那个徒弟,晴玉,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
晴玉有些惊讶,随即便道:“她是一个女孩子,如何方便?再说你竟然想看一个女子,难道是想图谋不轨?这个时代,女子可是不能轻易见人的。”
陆平呵呵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她是第一个接受后世科学知识的古代人,这也算两个时代的结合体吧,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倒是真想见一见。”
晴玉“哼”了一声道:“我想你便是找借口看她的样子罢了,如果真是单纯的想法,为何一定要见她人呢?难道你还看重她漂亮或是不漂亮吗?”
她竟然说到这个了,陆平小汗了一下,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一定被晴玉认为是居心不良了,只好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对了,我今日年试,你猜怎么样?”
此时风儿吹落一片黄叶,正落在晴玉的衣服上,她一只手拿着,闻言便道:“看你一副高兴的摸样,你这么长时间的刻苦读书想来是有回报了。”
陆平哈哈笑道:“你是说错了,我刚考完是挺高兴的,可是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估计今年一年还是要待在外舍了。”
晴玉一愣道:“怎么会?”
陆平笑着把考试的内容和自己所作的文说了一遍,然后笑道:“你想一下,这样的文章他们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时代的思想是很保守的,我这样就等于是异端了,不过儒家不会有迫害,我也不会像当年哥白尼因为一个日心说就被烧死,权当是荒唐之言了。”
晴玉思索了一下道:“你所想得东西确实在理,而且纸币也是一个社会的进步,若能推行,真的可以节省不少。”
陆平笑道:“我虽然在后世是搞经济的,不过可不想在这个时代做出这事,不然的话,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哎,可惜了这次年试啊。”
晴玉此时手里还握着那片黄叶,见到陆平还带着轻松的表情,不由地道:“那你怎么还笑?”
陆平此时装着一副深沉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