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难得看见星沉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气息微弱的男人,竟然看见男人脸上一副狡黠的笑意,然后那男子笑了笑:
“若、不如此……怎得大人触手相救……”
星沉跺脚,然后回身过来点着陆英的额头说到:
“你以为盂兰盆节我不想出来玩啊,我若不是躲着这个扫把星我才不会不出门呢,偏偏你要拿美食拿我们的交情来诱惑我。陆英你这个混蛋欠我一年的饭你知道不知道?!被人间的大祭司算计这样很丢脸的好么,我一定会被月落笑死的!”
陆英一愣然后想想说道:
“三个月。”
“啊?”
“我才不要请一年,我一个小太医没有那么多俸禄请你吃饭,三个月就好。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上。”
“不行,六个月,半价了这都。”
“四个月。不能再多了!”
“五个月!四不吉利!”
离垢看着星沉和陆英吵架的样子,不由得莞尔——教主说过,星官星沉最是面冷心热,虽然冷漠但是却不回坐视不管。虽然喜欢天下大乱,但是却更在乎乱后的和平。
“喂,你,叫什么离垢的你,对就是你!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你们这些有术法的人知道未来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来找星沉是要星沉去处理什么诡异的而事情,不过因为你我欠星沉五个月的饭,你算一半听到没,记得请我吃三个月的饭!刚才听星沉说你也是个什么地方的祭祀,想必也很有钱!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离垢一愣,然后轻声问道:
“为何是请姑娘吃饭,又为何是请三个月?”
“因为我和星沉是好朋友打了折扣。你的话就没有折扣,所以是三个月。”
“好了,我知道了,太医院首辅小姑娘。”离垢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随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唇边的血渍,也就不看陆英一眼,自己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天边,才后退了一步,站得很稳的说道:
“离垢在此还要多谢星沉大人出手相救。如此我便在澜沧江畔等着二位便是。”
说着,离垢对着星沉很是认真的鞠躬了下去,礼数周全。右手扣在了胸口——和所有苗疆人民一样的礼节,仿佛方才阻止星沉的人、被星沉打伤的人都不是离垢。离垢就那么说完了,也就转身就走,不等星沉的回答。
陆英看着离垢那么离开,还是不忘在后面多加了一句:
“喂。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过几天我来给你开个方子!”
离垢却耸了耸肩,然后对着陆英拱手,才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星沉看着里离垢的离开,心里也有了一些不安,但是却被那种看着天光逐渐明亮的担忧给替代。星沉看了陆英一眼:
“你干嘛?人家是祭祀,不需要你治病。”
陆英点点头,然后又犹豫了几分说道:
“可是明明是被你打伤的哎。而且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
星沉没有再说什么,关于那种对于一个祭祀竟然会去保护妖物的疑问,只能够放在心里,因为若是问题问出口来不能得到了解答,那么也就没有问了的必要。而陆英正好不能够解答星沉的这个问题。所以,星沉没有问。
“我去看看他。星沉,你先回去吧。”陆英想了一会儿,然后丢下了这么一句之后,直接往离垢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而星沉只是看着陆英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了有间客栈去。
而,陆英则是跟着离垢回到了清江边,离垢在一处草屋前停下来,忽然开口说道:
“为何跟来?”
“你受了伤,而我是个大夫。”陆英回答得很简单。
“你不带星沉大人出来,也就不会有这等事。”离垢转头看着陆英,终归是受了重伤,身子太过虚弱,有些踉跄,若不是即时扶住了他那不算是篱笆的篱笆,离垢恐怕也就要倒了下去。
“明明是盂兰盆节,祭祀也是人啊。”陆英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连忙跑了过去,扶着离垢,然后将离垢扶进了屋子里面去。
那草棚里出了纹身的工具和一盏烛火以外,床铺都是干草,没有多余的家具,陆英对于这种简单到不能够再简单的陈设已经见怪不怪,陆英扶着离垢躺下之后,才说道:
“你好好给我躺着,我去给你找点药,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乱跑。”
离垢听着陆英用照顾小孩子的话一样对着自己,那离垢也不过是笑笑,然后靠在了床铺上。在陆英出去以后,忽然也就有了小小的石块敲击地板的声音出现了来。离垢一惊,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嘶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姬生?”
“恩公……”那绿袍的狐妖竟然没有走,他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看进来,看到屋中只有了离垢一个人的时候,狐妖也就化作和火狐一跃进来,嘴里衔着几片药草。然后一入室内之后,那火狐也就化作了人形,取下了嘴里的药草,对着离垢说:
“恩公,这是姬生所知最好的疗伤药草,还望恩公收下。”
叫做姬生的狐妖眼眸之中像是有愧疚,晶莹剔透,像是泪光,看着离垢,也就坐在了离垢的床边:
“恩公救我多次,但是,我却觉得,找回小胜的魂魄,是不可能的了。”
离垢摇摇头:
“姬生,你不可以放弃。”
姬生摇摇头:
“恩公,我是妖,就算是变成了人形,也是妖,只能躲在深山里面,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