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说白了就是要唐含笑绑架着清正王爷去弄出事故,然后让清正王爷服下那毒药,然后正好沈如鸢可以有解药。沈如鸢不计前嫌救了潘玉颜的孩子,潘玉颜定然会感激,而潘玉颜一旦感激,对于莒南公主回朝的事情,反而是不那么在意了。都是做母亲的人,何况现下来说——清正王爷要比得过莒南公主,潘贵妃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陆英给沈如鸢解释完毕之后,没想到沈如鸢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虽然这个方法可行,但是陆太医,我不想这么做。”
陆英惊讶,张大眼睛看着沈如鸢:
“为何?”
“振儿只是个孩子,没有必要从小就要参与我和他母亲的争斗。到底怎么样,都是皇上的孩子,虽然伤害不大,可是我不想要利用他。”沈如鸢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凌振的头。
陆英一愣,然后才说道:
“沈妃娘娘,果然……宅心仁厚……”
或许,
是有些尴尬,陆英自己已经算计了很多,没有想到沈如鸢竟然会这样拒绝,而且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出发,倒是陆英觉得自己惭愧——她不就是利用了凌振么。皇宫如染缸,陆英只觉得心虚,若是自己这法子当真让沈如鸢给答应下来,恐怕自己以后的道路将会走得更加不堪入目——当真是死了一次,看事情虽然冷静了许多、可却又少了应该有的关怀和感情。
“师傅,母亲还要让我晚些过去用晚饭呢。”凌振抬头,看着陆英和沈如鸢。
沈如鸢点头道:
“振儿快去吧,莫教你母亲等急了。”
陆英也点头:
“王爷,今日之事王爷还请忘记吧,就当陆英什么都没说。不过为师承诺于你的事情,师傅会想办法做到。”
凌振离开以后。陆英看着沈如鸢,还是无奈长叹一声,起身,准备告辞。确实沈如鸢率先开了口:
“他的事情,还要多谢你。”
陆英一时间没有明白,回头一瞬间看见沈如鸢那深情的眼神,终于算是明白过来沈如鸢说的是谁——陆英也就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你们两人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陆英何德何能。”
沈如鸢却看着自己房中那把琴,无奈地笑了笑——都说长亭十里柳如烟,却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长亭还是一把琴,当年那个fēng_liú少年送给一个温婉女子的定情信物。那年那个少年意气风发,曾想着要踏歌寻梦。待她一并携手天涯同欢。都说那长亭十里柳如烟,乃是天下第一才子,说他的文辞名满天下,文人传颂,其实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最好的词作,不在忧国忧民,不在风花雪月,而在相思而在江湖踏浪。
奈何,
命运弄人。
柳家和沈家本在江南乃属望族,柳家选择归降了锦朝的先祖时代成就了迁安侯爷身份。虽然得到了安适,但是却永远无法重新成为地方豪强。当年的柳家在江南可自立为王,此等殊荣岂是他人能享。
沈家本来就在江南。沈家虽然对锦朝有功,奈何不能功高盖主。但是,沈如鸢和柳如烟自小便是相识——
但却两人不是青梅竹马。当年柳如烟并非病卧,还不过只是柳家一个fēng_liú少年,能够弹琴吹箫论剑江湖。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江南一地颇为出名,虽然说年少时没有现下名誉天下。但是却能够在江南泛舟——引起万人空巷。
当年柳如烟江南泛舟,却正好遇见了沈如鸢茶楼听雨,时下当红的歌姬正在唱了小曲。柳如烟年少兴起,便直接从小舟中一跃入了茶楼,然后随性长箫附和而上。而后却没有想到那悠悠小楼之中,竟然伴随着起了琴声,悠扬婉转。
本来柳如烟不过是随性而为,却发现竟然有人相随,兴致盎然便更是长音扬起,那琴声竟然也能够完美契合其中。后来红压板都已经停下,那歌姬也愣在当场。小小茶楼之中人人噤声,都是听得琴箫合奏。
那,是一曲新词。
歌阑人阙,新雨清荷花,却是悠游多少能能一笑论文,清歌狂曲,此会几时又?
柳如烟本一向乃是天之骄子,虽然不是自负,却有才情。多年流连江南,却没有想到竟然能有人用琴声和自己的箫声如此契合。当下心中有了无数的期盼和好奇,奈何一曲终了,人人皆是赞叹于他柳如烟的才情。待人群稍散,却再寻不到这个奇女子。
柳如烟从此便常去茶楼,偶尔也吹箫附和,却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其实,
沈如鸢当时并不知道入小楼的人乃是柳如烟,只是听得箫声下意识的拨响了琴弦,那日正好办了一架新琴,在手边听着那曲子,不由得随意附和而上,后来那人认真起来,沈如鸢自然也认真。
若非曲终之时,茶楼之中有人说了一句“不愧是柳如烟柳公子”在雅间内的沈如鸢根本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柳如烟。所以沈如鸢自然没有想着自己会和柳如烟有何种交集,加之本来家里请来了一些江湖人,给沈如鸢教了些武功。后来又入了一脉道观去学了不少道术,只是沈如鸢的师傅却是奇人一个,喜欢调制香料,却也深谙毒术。
柳如烟在江南日日守着希望能够遇到那个弹琴的人的时候,沈如鸢却正好学到了香料的调制方法,还有那琴声之中如何制敌的手段。魔音之功,却没有想到竟然隐没在小小道观之中。
待两人再相见,却是在那江南名琴长亭所卖的会上。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