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担忧与牵挂,赵无眠带人在无渡河边等了十天,无渡河依旧无声无息的流淌着,波澜不兴,小迷突然离开的那一幕如梦一般,仿佛不曾发生过。
若不是赵无眠确定此处是安香白氏族地的入口之一,小迷的失踪一定是与安香白氏有关。而早在这之前,已经有无数的事实证明过,若非是里面的人允许,从外界无论通过何种手段,都是无法传送进去任何信息的。
无渡河上扣着透明的无形屏障,能够隔绝包括灵力在内的一切力量,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不没办法探知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即使他付出无上的代价,能将护国大师请来,也无济于事!
安香白氏荣盛不衰万年之久,其间出过的大符师远不止一掌之数,其护山大阵绝不是一位大武师能硬闯进去的……何况,到了大师的地位,想要打动他请他走一趟已绝非易事,要想他付出可能受重伤的代价去攻击安香白氏——大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种捋虎须疯狂找死的行为?
所以,他只得按捺下内心的焦虑与急切,老老实实等在原地,等着小迷传出平安信。
一天,两天,三天……赵无眠以为五天已是自己等待的极限,可是五天之后,无渡河依旧无声流淌着,对面的有缘山依旧青翠静谧,这里似乎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忘,山河悠悠,飞鸟绝迹,连风好像都掂着脚从此地绕过……
心中的不详预感愈来愈浓,他虽然嘴上经常说小迷没心没肺,实际更多是调侃逗趣,没有人比小迷更有分寸更懂得善解人意了,她无故消失,自己与秀姨少不得会担心,这一点小迷最是清楚,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传出平安信符出来的,即使她自己不行,也会拜托别人帮忙的。
以白小迷之能,即便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若是想请人帮个小忙,还是挺容易的。安香白氏族规再严,也不可能不近情理。只是传过平安口信,又不是要带人进去!
据他所知,史上有过外人进出安香白氏族地的例子,还不止一次!只是给同行人捎个口信,不算违反族规。
但小迷却迟迟不曾有过信息!
赵无眠有自知之明,小迷或许不想给他传信,但有秀姨在,她无论如何会想办法传出确切的信息好让秀好安心,小迷总不至于认祖归宗后,乐不思蜀,连秀姨都抛之脑后了。
她不给自己传信情有可由,不给秀姨传信,出意外的可能信就极大了——或许安香白氏族中规矩多,她要被关起来学习很久?
即便如此,让人帮忙间接捎信儿也行呀,那小丫头不会是丢下他们不管自己去乐得逍遥的人!
如此念头一起,各种不好的猜测都随之浮上心头,秀姨也觉得不对劲儿,小姐总不会真生她气了,将她扔给赵世子不管了,小迷不要谁,也不能不要她啊!
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秀姨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无意间透露了小迷的母亲没有到过安香白氏族地没有入过祠堂的隐秘,赵无眠一听,当场脸色就变了,连呼不妙,愈发加深了不详的预感——他出生世家大族,自然不似秀姨那般想当然,一个男子虽对外宣称一个女子为自己的妻子,却不曾带她拜过祖宗,表明这婚姻是不做数的,要么是族里反对要么是男子不曾认真。
或许是真的另有苦衷,或许真如白若飞所说时机未到,但他想不出以白若飞堂堂大师之尊,他若想娶妻,谁能反对得了?
规矩是强者制订的,安香白氏族规再大,却约束不了强者。他是大师,若他想,没有人能够反对!
小迷的母亲既然没拜过祖宗,小迷就算不得正经婚内嫡出!
赵无眠陡然大悟,随之惊出一身冷汗,难怪难怪!难怪白若祁府,任谁都可知她虽顶着大师的独女的身份,祁府不会不敬,但终究是寄人篱下,无亲可依!
若换做别家,定然会有族亲出面,将人带回族中归照顾,抚育其成长。而安香百氏却不曾有过声息,他先前以为安香白氏避世不出,小迷在祁府的动态倍受关注,因此不方便公开,只是暗中照应,想来外人也多是以为如此。
但他监视了祁府十年,不曾见过有任何一个疑似安香白氏的外人接触过白小迷,确切地说,明里暗里都没有任何的人接触过她,由此可见,安香白氏并没有暗中照应。
秀姨的话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族里?当然没有,我们若是有族地的消息,或是族里有人来,哪里还会让小姐在祁府那个鬼地方受苦遭罪?”
赵世子是明知故问吧,小迷那些年在祁府情况如何,他不是最清楚的?
“现在看来,所谓族亲,或许不怎么样!难怪小迷不喜欢回族地,估计也没什么好的……”秀姨小声嘀咕着,小迷若不显示出本领,只是没觉醒的普通人,想来在安香白氏那种地方,定然是强者如林,她一个外来的普通人,既无族人引荐又无亲人相护,日子会好过吗?
“……白大师家中并无亲近之人?”
赵无眠拧眉,难道小迷回到族地后还是孑然一身并无亲近长辈?
“秀姨,把你知道的关于白大师关于安香族地的情况都说出来!”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很认真,“放心,我不是要借此打探隐秘之事,对于安香白氏的机密我并无兴趣!你也不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是不涉及机密的的,你最好不要隐瞒!因为,我可能好心做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