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日中天的程氏一脉。
当初可是走到哪儿,都是被人顶礼膜拜的存在,如今,竟然遭受此等大辱?
试问,程泰如何能咽下这一口气?
再者,这次死的并非普普通通的族人,程轩可是有望继承自己衣钵的后起之秀,居然就这样,无辜死在了凤天?
“此贼不杀,我程泰誓不为人。”
一时间,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宛若一头即将走出深山的绝世猛兽。
张嘴数声呵斥,院落竟是泛起阵阵骇人的颤动。
此时此刻,关于程轩在凤天遭遇意外的事情,也是如同浪潮一般,席卷整个程家。
“程轩哥哥是我程家未来的中兴人物,竟然被杀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下的手,难道境界比轩哥哥还要高……”
“胡说八道什么?程轩乃趋近圣级修为的存在,他肯定是被人围攻致死,要么就是中了奸计,单打独斗,谁是他的对手?”
程家上下,已经就程轩的亡故,掀起一阵热议。
众人低声言谈,一方面震撼于这件事的突发,一方面也在猜测,这究竟是哪边的人下得手?
事后竟然大逆不道的遣派外人,将程轩的脑袋,恭恭敬敬的送回了程家,这是要挑弄是非,坐大事态吗?
难道一点都不顾及,隐世程家,在凤天,乃至整个南方的影响力吗?
须知,早些年,部分拥有不菲底蕴的家族,可都是尊称程泰为泰王。
泰,自然取意为程泰。
王,则代表着程泰在整个南方的不世名望,以及只手遮天般的实力。
现如今,山河不改,泰王犹在,但竟然冒出了一个后起之秀,跑来撩拨程泰的威信,于整个程家而言,就是挑衅。
“爷爷出山,绝对能将贼子斩首示众。”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何须爷爷亲自出手,我等便可将他伏诛。”
此话一出,家族气氛为之凝滞。
稍许,绒雪纷飞的院落里,走出一队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女,男人身材修长,长相出众。
女子则表情淡漠,清丽绝艳。
随着这两人先后走出队伍,一道又一道目光,齐刷刷的扫视过去。
“程傲主动请缨了。”
“……”
程泰俯下脑袋,视线望着近前这位个人名望仅次于程轩的孙儿,没来由的会心一笑。
家族危难之际,有子挺身而出,慷慨请战,实乃气节,尊严的体现。
面对这样的局面,程泰伤痛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半点安慰。
“那种废物,如果不是程轩哥遭遇埋伏,岂会轻易败北?这次就让我程傲,试试对方的身手。”
说到这里,程傲意念一动。
背负在身后的长剑,顿时泛起争鸣,环绕不绝,响彻苍穹。
“傲哥哥乃人中龙凤,既然选择出战,雪儿也愿意一起下山。”
本名为程雪年轻女子浅浅一笑,下意识挪动步伐,靠向近在咫尺的程傲。
程傲面不改色的望着程泰,看表现,已经是做好决心,执意下山。
望着满院子里,看似铁骨铮铮的程家族人,刘洋错愕的双目,越瞪越大。
没有开心,没有幸灾乐祸。
甚至瞳孔中,还多了一股兔死狐悲的伤情。
这帮年轻子嗣,当真是活在深山不懂人情世故,误以为只要出山便能称王称霸?!
殊不知,那位被尊称为‘少帅’的年轻男人,哪里是善惹的茬?
不过转念一想,刘家都完蛋了,程家未来如何,他才没心思关注,甚至隐隐觉得,程家跟着一起倒霉,实乃喜大奔普的结局。
“父亲,要不顺便去北方查一查对方的根底?”
先前和程泰有所交流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小声建议道。
事关紧急,容不得马虎。
若是对方真的有逆天的来历,指不定要牵扯出更大的麻烦。
虽然程家在南方称王称霸早已是实至名归的事情,可古人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程泰拂过发白的胡须,考虑良久,点头道,“我先下山,你派一支人去北方查一查。”
“老夫倒是要瞧瞧,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哼。”
名义上决定去查。
但,程泰压根没将其当回事。
纵使对方真的背景通天,又如何?
自古强龙难压地头蛇,南方,终归是他程家只手遮天的附属之地。
简单吩咐之后,程泰亲自出山,同行的还有程傲,程雪以及若干族人。
经由刘洋领路,火速赶赴凤天。
……
刘家的一场惊天动荡,已经彻底在凤天引起热议,尤其是在刘泰死之后,凤天似乎陷入了群龙之首的境地。
不过,凡是上了台面的权贵,心里都清楚。
凤天固然没有群龙之首,但实至名归的无冕之王,可就呆在凤天美院。
落雪纷飞。
天地苍凉。
这两天闲来无事的宁尘,独自拎着一壶酒,前往西凉山探望绿梨。
坐在墓碑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自斟自饮。
迎着漫天风雪,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往年是他喝酒,绿梨蹲在旁边悄无声息的温酒。
如今,少了一个人,虽然早已习惯,可每每想起,还是免不了一番追忆。
回忆蔓延成海。
念及深处,宁尘甚至在想,倘若有一天,他的境界达到了无法想象的惊天地步,能否生死人,肉白骨?
能否将那些失去的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