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
作为江湖门派之中的德高望重之辈。
并非是畏惧于对方的身份,而是实力,真正的境界实力。
前段时间,将军冢一战,可谓是引起各方关注。
四位圣人参战。
王羡兵,秦莫邪相继离逝,哪怕是大奉国师李当心也是身负重伤。
圣人都能伤,足见这一战的可怖之处。
然而,四人之一的宁尘,非但毫发无损,甚至状态一直保持在精气神的巅峰阶段。
虽然,外界也有不少门派,个人,如冠山书院,王腾等众,断言宁尘参加那一战,不过是占据一个名额。
真正境界,其实并没有达到可怖的圣人。
但,向来老道沉稳的何仓,却持相反意见。
他始终觉得,一位如日中天的世俗王爷。
本就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已经没必要再做沽名钓誉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足以说明,将军冢一战,近前这位并肩王,不单单参战了,而且是主力军。
事后,更是唯一保持状态最佳的人。
今天虽然第一次见到本尊,但从对方穿上蟒袍,并且刻意释放出一抹威压的刹那,何仓就非常识趣得下跪赔罪了。
这种犹如天神降临近前的威压,别说何仓以下犯上强行出手,哪怕联手门下的几位宗门长老,也不够对方一个人打。
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这一点,何仓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势不如人,唯有立马低头,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至于自己这位狗眼看人低的徒弟,死了也就死了吧。
“遵从并肩王发落。”
何仓一咬牙,转而额头贴地。
这句话,基本已经明确表示,放弃何欢了。
何欢彻底懵了。
“师父……”
何欢神色难堪的转过头望向何仓,大脑一阵空白。
宁尘抬起手,宋缺心领神会,转瞬抽出腰侧尚未出鞘的战刀,本想擦拭干净,想想杀这种人渣,何须如此麻烦?
“少帅,我来吧。”
宋缺几步上前,刀锋下压。
宁尘没做声,只是半只脚架在何欢的肩膀上,身子前倾,以半躬姿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跪在更远位置的何仓。
何仓额头贴地,始终不敢抬起脑袋。
何欢则是浑浑噩噩,没有半点垂死挣扎的迹象。
实际上,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是生是死已经非常明朗了。
至于现场其他看客,其实早就吓得失魂落魄。
奈何,这么一尊显赫人物坐镇现场,谁也不敢贸然离开现场,唯有恭候原地。
“哧。”
宋缺靠近何欢之后,二话不说,刀锋抹过何欢的脖子。
速度很快,浮光一线,稍纵即逝。
许久,这位年轻子嗣才突兀的垂落下脖子,瞳孔渐渐失去生机。
不过,因为身体被宁尘的右脚支撑住。
所以始终保持半跪姿态。
若不是殷红血迹,缓缓得蔓延现场,谁也不敢确定,这位出身自棋剑山的高徒,真的被当众格杀了。
何仓没敢吱声,只是在何欢被彻底抹断生机的刹那,眼皮子眨动几分,瞳孔深处泛起稍纵即逝的恨意。
不过收敛的很好,以他的猜断,宁尘应该没有发觉处。
宁尘这个时候,视线开始上扬,跃过何仓,凝视向冠山书院挂在正门上的牌匾。
一门中兴。
几十载沉沉浮浮。
如今的冠山书院,算得上顶级门派之一,无论是装修方式,还是坐落格局,乃至占地面积,均是极为考究。
“书院挺气派的。”
许久,从怔怔失神之中醒悟过来的宁尘,淡淡赞赏了一句。
再次抬起五指,动了动。
宋缺这次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毕恭毕敬得擦拭干净刀锋面上的血迹,继而两手平放,递交至宁尘近前。
宁尘放下右脚,左手握刀。
这一次,他走向了何仓。
如临大敌的何仓,整个身体猛烈抖动起来,抬起头的时候,他神色错愕道,“你,你难道连我也想杀?”
宁尘无趣得打了个哈哈。
何仓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王爷,可不可以给一条生路?”
轰!
宁尘轻描淡写的覆了一下右手,掌心上扬的刹那,刀光成线。
何仓大惊失色,身体如同鲤鱼打挺,瞬息逃离原地,下一刻这位老者,五官阴晴不定,“王爷,是不是有点滥杀无辜了?”
“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坏习惯,谁骂我,我就杀他,这么多年,一直改不了。”
宁尘叹气,余光同时撇过刀锋。
何仓顿感哑口无言。
轰!
宁尘没再废话,转而数步上前,逼向何仓。
“还愣着做什么,一起上啊。”何仓咬牙,心里清楚这次在劫难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刹那之间,六道身影同时围击向宁尘。
嗤!
行至半空的刀锋,缓缓落下。
虚无缥缈的半空,好似出现一条轻微的白线,隐隐绰绰。
光线由弱转强,旋即越来越刺目,以致于不少人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视线。
便在此刻。
六道身影被宁尘一刀逼退,其中三人步伐落地的一瞬间,张嘴就喷出数口血迹,位居中心位置的何仓更是满脸苍白。
连退三步,还没稳住身体。
一只白皙大手突然探出,几乎毫不讲理得拉住他的衣袍,轻轻朝内一带,踉踉跄跄的何仓,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