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江南阴雨缠绵,不过洛阳却是晴空万里,正在御河道上悠哉游哉的王锡兰一身锦衣华服躺在船头晒着太阳。
路经一处渡口时。他半睁眼睛,侧头看过去,见商贾云集,不由来了兴致。
“靠过岸去!”他提声对着充当艄公的属下提声命道。
舱内的疏影听到外头王锡兰说的这话,如蒙大赦般。揭了舱帘勾头朝岸上探望,不知能不能上岸歇一歇,她心里不舒服,难受得厉害。
见疏影从舱里伸出头来,却是小脸苍白,王锡兰爬起身。低头关切一问:“你身子不舒服?这才第二天!”
他原就是怕陆路太颠簸会影响疏影有孕的身子,这才选的水路,可看样子。坐船她似乎也吃不消阿!
疏影闻言抬起头来,看到王锡兰一张玉白的面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由面上一红,强忍着不适。应道:“还好!”
就是一路上老是想吐,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晕船的原因,还是因为怀孕的原因!
她以前从来没有坐过船,所以不晓得自己想吐究竟因为哪个!
这话她不好对王锡兰说出来,不过是她暗下的揣测。顿了顿,她接着问:“可以上岸了么?”
王锡兰朝岸上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头对疏影微抬下巴:“你呆在舱里别出来!我去去就来!”
疏影张口欲言。谁知王锡兰不待船停稳,便跃下船去,她本想跟下去透透气,这一来,她只得放下舱帘,违心地嘀咕道:人家本来也没打算出去!
她卷起舱帘,拍着胸脯梳理呼吸,只是梳来梳去,心胃总还是不得舒服。
本以为某人说好去去就来,想他很快就会来,没承想,她在舱里一等就是大半日,太阳都快落山了,王锡兰还没有现身。
疏影不由紧张起来,她不时揭帘朝岸上的人群中寻视,左找右找,还是没有瞅见王锡兰的身影,等得实在也急了,她只得问向艄公:“你们公子呢?”
“姑娘,您耐心等待,公子上岸做交易去了!一会儿就回!”艄公应得响亮。
“这会儿做什么交易?”疏影蹙着眉心暗自忖道,“船里不是什么都有么?”
可她又做不了主,只得随便吃点船上的食点,继续呆在舱里等着王锡兰一行回船。
直到天色黑下来,岸上的人变得稀稀拉拉,王锡兰才领着几个属下朝船走来。
他们雇的这艘客船不甚大,于停泊在岸的众多客船中算中等,但别的船上人眼较多,他们这艘统共才十来个人。
“爷,您要的船就是最边上那艘!”走上船时,身侧的跟从伸手指着西首一艘大客船低声语道。
王锡兰顺指看过去,低吟:“嗯!货呢?什么时候运到!”
“货,约摸戌时左右送来!”身侧之人俯身应道。
“侯三,你去找几个木匠来,连夜把两只船改造成画舫!小毛,你再去找几个歌妓来,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王锡兰摸着下巴接连下令。
“是!”“是!”侯三,小毛二人应声离去。
其余几人和王锡兰一道上了船,王锡兰站在船头负手把周边船只还有船上来往的人观察再三,随后才独自进了舱中。
“你这一去,也真够长的!”疏影嘟嘴不满。
王锡兰睨了她一眼,问:“午饭和晚饭吃了没有?”
疏影闷闷地应了声“吃了”。
“今晚就歇在这里,明天一早直接出发!”王锡兰端起茶碗,大口喝光碗中的茶水。
虽然满腹牢骚,但好在王锡兰安然归来,疏影也就不计较了,昨天晚上,睡觉时,船都是行进着的,她一夜没有睡好,这会儿困乏得紧,顾不了许多,简单梳洗一下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