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中肯,也很客观,陈淮生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和大赵那边情况略有不同的就是河北之地这种非修行门阀世家的小宗族家族在地方上势力很大。
他们不属于那种修真门阀世家,而是纯粹以姓氏聚居形成的宗族家族,仅有的优势就是人口优势,而这个优势带来的道种人才优势。
但没有修行宗门作为支撑,这种道种人才优势毫无前景,也毫无意义。
所以他们需要宗门。
一个宗族家族多则数万人,少则几千人,这与大赵那边这类宗族家族所占比例只有不到三成的比例恰恰相反。
当修真成为这些个体的追求极致目标时,很显然个人利益是绝对凌驾于宗族家族之上的。
挑开了这个话题的薄纸,就没有什么话题不能提了。
重华派需要这些地方宗族敬献什么,而重华派能给予这些地方宗族什么,都可以挑明来说。
闵余荪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青年老练世故程度大大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
但对于闵家来说这是好事。
如果能够把闵家的想法诉求带给重华派高层,让闵家成为重华派最早接纳的一拨种子,闵家强盛可期。
三日行程走下来,陈淮生觉得这闵家父女还真的是良伴。
闵余荪健谈,而且对河北之地情况烂熟于胸。
或许是危机感压顶,让闵余荪这一二十年来一直在寻找闵家图存的路径,所以对河北之地宗门、世家、散修、异修乃至妖兽活动情形都花了许多心思去了解,这正好成了这几日二人之间的最好谈资。
闵青郁虽然不及其父那么健谈,但是却言之有物,言必中的。
穿过翟谷道,进入汤水道,三人一直走到了天王渡。
就是那个遭遇鳌龙的天王渡。
“鳌龙只能算是大河上最凶悍的存在,水性和土性双属性凶兽,虽然比起赤螭、青蛟这一类鳞类神物略逊一筹,但其寿命悠长,嗅觉感知灵敏,防护力极强,基本上都是五百岁以上才会从河底泥泞中出来抛头露面,就算是紫府也很难一击斩杀,除非有水性神器。”
看着滔滔大河,这时候正是大河水势最凶猛的时候。
眺望河对岸,因为水汽云雾在河面升腾,只能隐约可见,飞槎不能渡,只能船过。
如果不是朱凤璧和商九龄扎在渡口,散发紫府威压,守着渡船渡过,面对如此多的灵体过河,那鳌龙绝对不肯罢休。
“这大河上有多少头鳌龙,既然是堪比赤螭、青蛟的妖物,难道就没有强者来打它们的主意?”陈淮生也好奇地问道。
“具体多少头没人知道,但是单单汤水道这一段几百里河道上,起码不会少于七八头吧?卫怀道那边也差不多。”闵余荪摇摇头:“我都说了,除非有水性神器,否则你就算是杀伤了它,不能一击毙命,它便能借水而遁,而且它防护力极强,一击斩杀很难。可如果是威能太强的仙师一来,它便能感知,根本就不会露面。”
面对这种妖物,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初境紫府不能一击而杀,而要让高境紫府花上许多时间来守株待兔,又做不到。
看着一叶扁舟缓缓而来,陈淮生对二人拱了拱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番我归来便会将闵家想法告知掌门师尊和首席长老师伯,定会给闵家一个答复,……”
闵余荪目光不动:“陈道师,小女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从十二岁开始便跟随族中长辈游历四方,大赵、吴越、大唐乃至北戎都曾去过,若是陈道师不嫌弃,让小女作伴,也能为道师做些日常琐务,……”
陈淮生讶然,难道自己心思暴露的这么明显,让对方看出些什么不成?
再说这姑娘符合自己审美观,性子也挺相投,但自己很克制啊,这个时候提出要相伴,什么意思?
迭床铺被送温暖?
不至于吧。
看着身体微微发颤,幂篱遮帘却早早住了面部的女郎,女子脸红耳赤的模样都能想象得出来。
挠了挠头,陈淮生才道:“闵前辈,无须如此吧,我是赴约……”
闵余荪见对方没有断然拒绝,内心一喜,知道自己观察判断没错,对方对女儿印象颇佳。
他很清楚,像女儿这个年龄要入重华派难度有多大。
尤其是重华派下一波招收弟子肯定还会继续向东边白塔城和西南八角寨方向倾斜,这种希望就更渺小。
虽然表面上自己和对方相谈甚欢,甚至对方也流露出对闵家的看重,但他很清楚自己掌握的这些情报对重华派现在似乎有些作用,随着想要投入重华派膝下的宗族越来越多,这点儿优势会越来越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
而眼前这个重华掌门亲传弟子的地位分量却非比寻常。
修行天赋超群,而且颇通人情世故,又是掌门亲传弟子,用脚想都能想得到日后这一位的前程不可限量。
一旦失去了这样一次机缘,等到人家三五个月之后赴约游历归来,只怕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