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道:
“原来我只知道宋阳道友是个三阶下品制符师,现在看来,他的手段何止于此。
他不仅是个制符师,也是一位阵法师。
严格来说,他是一位造诣极为不俗的符阵师。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将这洞府阵法运用到这般程度。”
说到这里,他遗憾的摇头叹息:“可惜了。”
其他人心中也都遗憾摇头。
感受最为复杂的,还要属在三川塬长住的结丹和假丹修士们。
今日之前,砸破脑袋他们也不可能想到宋阳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惊人一面。
可最让他们感慨的却是,他们知道这些时,强到必须他们集体仰望的宋阳,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不过,随着影像继续回溯,所有人这才发现,他们今日的震撼还没有结束。
但在见证了更多更加震撼人心的画面以后,现场却既没有骚动,也没有倒抽冷气的声音,而是一片落针可闻的沉默安静。
……
“你是离恨教的人?”
……
“我原来还以为你是青玄宗的人呢……
哈哈,我忽然有些明白驭灵宗的灾难为何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了。
是不是驭灵宗内部也有如你这样的修士啊……”
……
“一个势力内部,怎么可能没有矛盾积怨?
这本来没什么,可若有你们这群心怀叵测者专门盯着,那就非常可怕了。”
“小矛盾变大矛盾,隐而不宣的积怨变成针锋相对的仇恨。
一个从外面看去坚不可摧的势力,很可能直接从内部被你们肢解,四分五裂。”
……
这些信息,在一众三川塬结丹、假丹这里,更多的还只是单纯的震撼。
震撼于这个陌生的宋阳,震撼于彼此之间悬殊的差距。
大家看似在一个地方修行,但彼此所思、所见却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可对玄燏、符阵殿主、谭姓修士在内的所有青玄宗修士而言,这从宋阳嘴中吐出的一具具刺激黑衣修士的言语,却如同一柄柄犀利无匹的飞剑,一剑剑将他们的思绪捅得支离破碎。
又如同一柄柄巨锤,将他们的思绪砸得稀巴烂。
……
孟周以“葛平”的身份站在人群中,神色配合着回溯圆光大阵的变化而变化。
但他的内心却是异常平静。
对于眼前这一幕,他是有预料的。
在光阴流水剑圆满之后,他曾对灰雾山脉中同晏庄的战场进行过一番“精修”,将那条线上属于白芷的痕迹抹除。
现在,在神魂分身非常紧张的情况下,他还长期安排了一具三阶下品灵莲分身潜藏彼处。
他对青玄宗掌握了用阵法实现时光回溯之事,自然也是早就明白。
“宋阳”在完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还与藏头露尾的黑衣修士说那么多,不只是为了激将对方主动出手搜魂,主动创造失败之后的强烈反噬,也不是为了水字数。
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即,将一些信息或者说警告传递给青玄宗知道。
可以说,他对驭灵宗的剧变,了解比青玄宗更为深刻。
他不仅更早的就预知到了这种恶变趋势,同时,他也知道了导致这种恶劣趋势变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离恨教。
在通过前些日子青玄宗特意告知的驭灵宗剧变的大略经过,他更是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反向推演。
他觉得有必要对青玄宗提醒一下,不能因为离恨教数次在青玄域跌跤就生出了小觑轻慢的心思。
……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之后。
玄燏忽然转头,目光在“葛平”、曹烈等人身上扫过,“诸位道友,你们今日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还请务必保密!”
她的目光很平静,并不凶戾,但面对她的注视,所有人都很干脆的点头。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
玄燏深深看了众修一眼,轻轻点头道:
“好……我也不要求大家发什么道心誓言,大家能记住今日之言就好。”
说罢,她没再理会三川塬的修士,而是看向符阵殿主、以及谭姓修士等人,“你们怎么说,现在一起回去,还是有别的安排?”
三人低声交流了一下,留下几个结丹修士在这里处理善后,其他青玄宗结丹纷纷登上飞船,没有一刻停留,飞船迅速升空,没入天际的罡风层中,迅速远去无踪。
……
登船之后,执法堂主玄燏、符阵殿主、谭姓修士等修士聚在一艘飞船内。
在这艘疾驰的飞船中,发生了一场小范围的交流。
“那人真是咱们青玄宗的修士吗?”
“我不敢肯定……不过,应该并不是太难确认。
结丹后期的大修士,都是有数的,稍微排查一下就好了。”
“可门中所有结丹,包括结丹客卿,都有魂灯留下,若是有人身陨,其人对应的魂灯必然熄灭。
据我所知,这次咱们并没有魂灯熄灭!”
“……那问题,可能更严重!……当然,也可能是那宋阳危言耸听。”
“……好了,不说这事。
对于他说的另一件事,你们怎么看?”
“哪一件?”
“就是他说驭灵宗的分崩离析,主要是离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