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厅之内,血族再次表现出了优雅一面,对于与会者的姗姗来迟,竟是完全没有介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从坐位延伸到脚下,那一片浓厚的血糜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对这份静默并不介意,付前微笑颔首之余,大大方方地展示着手中吸血鬼之心,供人参考。
在大部分传说中,血族拥有较普通人强得多的生命力。
除非完全毁灭,否则想要杀死非常困难,尤其是心脏,据说只要完好,很快就可以重生。
当然,不是他手里这只。
……
刚才坐在这里,请君入瓮的那位,明显是这支高贵种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长老这个称谓,一定程度上就能体现这一点。
感知里的反馈也是一样。
付前非常确认,跟雅克相比,单论生命强度,长老都呈碾压之势。
甚至整个厅堂内近二十号血族,都无人能与之相比。
如果用位阶来判断的话,至少已经是神使以上。
而在付前看来,对于一个低调散漫的种族,这样的存在并不健康。
君不见刚才的会议氛围,明显就很不热烈。
甚至对于特邀嘉宾都要阻拦,而后更是假意邀请,然后关门绞杀。
刚才的“胧锯”,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杀戮手段,在这位长老的亲自执掌下,无形无迹,无坚不摧。
包括第一时间关上的门,都有着类似刚才囚房的效果,确保自己无法脱身。
最后外加众多血族的围观,堪称妥妥的自投屠宰场行为,长老的困惑明显含有真实成分。
但他很明显低估了一名友好交流者的决心。
付前的应对也很简单,一路走到跟前,全力发动神话形态,化身弃狱之王。
当然即便如此,近乎神明权柄的群星庇护下,想要短时间处理掉一位保底神使也并不容易。
考虑到弃狱之王的消耗,持久战明显更不可能。
所以他同时摇响了永恒澄澈思维。
在为温斯洛小姐治疗的时候已经测试过,驱逐神秘的效果对于群星律法同样有效。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甚至自身同样也会被驱逐一瞬。
但已经够了。
眼前这位睿智长者,天命神子,在占尽地利人和之余,甚至以逸待劳。
但相对于自己,却依旧有着一项不足——二十年做凡人的经验。
专业人士,从来都是要扬长避短。
事实证明,律法和弃狱之王确实几乎同步恢复。
但可惜长老的身体反应过来了,意志却没有。
全力出手的一击,穿透了他的胸膛,抓住了跃动的心脏。
而随之而来的,是由弃狱之王亲自发动,迭加了灾厄权柄的内脏暴击,跟群星庇护全力正面碰撞。
最终的结果,作为角力场的长老,自身存在的痕迹彻底湮灭。
不管是形体本身,还是心脏内的一线生机。
群星输了,祂没有庇护住自己的神子。
但血族并没有输,因为短暂的震惊过后,交流气氛明显开始活跃了。
……
“赫尔伯特?”
第一个把目光从满地碎屑中收回的,是一名戴帽子的女士。
除了妖艳的外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过分高大的体型。
即便跟在场所有男性相比,都还要大出一号。
跟简女士生病时近似大小的眼眸,放在这张脸上竟是毫无违和感。
而此刻这双硕大的眼睛,正在自己身上上下逡巡。
“古拉德,赫尔伯特·古拉德。”
付前继续微笑以对,借用了一下某古老家族的姓氏。
“暗月使徒?”
女性血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暗月第一使徒。”
“也是第七?”
“也是第七。”
对于这群奇行种,付前并不奇怪他们连这个都知道,只是回答的同时心中感叹,教团果然是被渗透成了筛子。
“呵呵……你可是给我们惹了很大麻烦,因为我们看上去要提供剩下五位使徒。”
付前的坦诚似乎被感受到,女性血族再次轻笑,证实了这几天来,教团对他们造成的困扰。
“芭丽你跟他废话什么,快点一起杀了他!”
可惜明显不是谁都抱有这样的交流姿态,很快就另有一个女性声音喝道。
“沙法尔的心脏都还在他手上。”
所以长老的名字是沙法尔吗?
付前倒是并不反感这种多元化的意见表达,甚至若有所思间,托起了手里心脏。
“沙法尔·长老?这是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长老只是族内的称呼。”
即便是一脸狰狞的二号女士,面对付前的问题,一时间也是有些懵。
“所以他刚才的自我介绍,甚至不屑于告诉我真名?”
此话一出,座上的暗月使徒笑容瞬间收敛,毫不掩饰自身不悦。
“如此取死之道,刚才当真便宜他了!”
……
便宜了他?
看得出来,这份点评激起了强烈反响,不止一个人再次看向那一地血糜,无言以对。
“就是因为沙法尔的心脏在他手上……想上你随意。”
此时被称为芭丽的帽子女士,终于回应了刚才的号召,发出一道不屑的哼声。
“你害怕了?”
二号女士一时惊怒交加,唇间已经隐现尖牙,满满对叛徒的杀意。
“这么多人,这家伙就算手段再诡异,难道还能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