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更显得剑宗宗主的恐怖。
他和世间的其他大剑仙之间,或许永远都有一道鸿沟。
大剑仙和大剑仙之间,是不同的。
如今既然说这位想要传道的老剑仙是杨绿亭,众人其实就觉得此事合理了,一来这位绿亭剑仙一直都是那种侠义心肠的好人,二来,他也不算是剑宗的剑修,只是被逼着在剑宗待了一甲子,真要说对剑宗有感情吗?只怕也说不上,只是不怨恨就已经相当难得了。
所以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剑修们陆续赶往三尺小镇,这座位于黄龙州北部的某座偏远小镇,从此刻开始,传说不断。
有人说这是绿亭剑仙的出身之地,如今老剑仙要落叶归根,选在此地合情合理,也有人说此地其实不是绿亭剑仙的家乡,而是这位剑仙心爱女子陨落所在,当初绿亭剑仙纵横世间,为不少人出头,最后拖累了自己的妻子,在一次围杀中,妻子便死在此处。
还有人说,要不是因为绿亭剑仙的妻子死在此地,让绿亭剑仙剑心破碎,那么之后在面对剑宗宗主之时,决计不会胜不过对方。
总之众说纷纭,人们都来了。
有些人不求得到那位绿亭剑仙的剑道传承,只求能见一面那位绿亭剑仙就好,这等传说中的人物,或许对于整个世间来说分量没有那么重,可对于剑修一脉来说,却不是这样。
这是剑道上的传奇。
见一面便是大幸运,若是还能有幸被对方指点几句,那就是幸运
中的幸运了。
要知道这样的人物随口一句,说不定就是旁人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在别的地方得到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曾经便有位大剑仙随口指点过一位剑道后辈,然后那人便最后成了一位剑仙,当时此事,甚至沦为一段佳话。
三尺小镇,剑气驳杂。
日落之后,夜幕降临,虽说小镇已经人满为患,但还是有人在赶往此地。
一对剑修夫妇,男人和妇人都是负剑,走入小镇之时,仍旧是牵着身侧妇人的手,妇人打量四周,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了,而男人则是目不斜视,对周遭情况,其实好像没有那么关心。
进入小镇之后,妇人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几句自家夫君,让他尽量少说话,少与人相争,就算是受了些委屈也别太在意,但不说还好,这样一开口,那男人便有些皱眉,说是自己受委屈倒是无所谓,但是她要是受委屈,他肯定是要出剑的。
妇人无奈地拧了一把自家夫君的手臂,“话是这么说,要是到时候对面站着一位剑仙,你出剑不出剑,有什么关系?”
男人刚要说话,妇人便盯着他说道“你如今距离剑仙不过一步之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真能觉得不后悔?”
男人沉默片刻,笑道“不后悔。”
妇人哀叹一声,自家夫君这性子,从来如此,怎么劝都劝不动,她其实也是没什么法子,她只能寄望于这次来这里真不会遇上什么事情了。
其实要不是这次是绿亭剑仙的剑道传承,她也不会拉着自己夫君来到这里,两人都是散修,本来修行就要困难不少,如今自己夫君距离忘忧只有最后一步,虽说依着自家夫君的说法,这最后一步只需要潜心修行个数载,说不定就能成了。但她其实还是不太相信,想要在这里来碰一碰运气,万一得到了那绿亭剑仙的传承,那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以散修出身,成就剑仙。这种事情,可不多见。
而一旦做成,甚至便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传下道统,那也算是没在这世上白来一趟。
因此这件事,妇人很想做成。
眼见自己夫人已经有些生气,男人牵着妇人手的力气更大了些,然后语气柔和了些,“尽量,尽量。”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妇人便有些生气,你能尽量,那不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吗?
男人没法子,叹气道“我辈剑修,一剑在手,是该直抒胸臆嘛,要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练个屁的剑。”
眼见自家夫人要反驳,男人赶紧拿出某人举例,“那位镇守使大人不就是这样吗?你看看,现在人都是什么境界了?”
妇人冷笑道“徐白,你觉得你哪一点可以跟他比较?”
这话一说出来,叫徐白的男人立马便泄气了,他张了张嘴,没有反驳,的确,不管是背景天赋还是什么别的,他可都比不上陈朝。
不过已经说起陈朝了,徐白还是有些感慨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位镇守使大人一次,到时候好好喝一次酒。”
说到喝酒,妇人眼里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些,她轻声道“到时候我给你们做点下酒菜,希望那位镇守使大人不嫌弃。”
妇人在外人看来,绝对不会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但偏偏在徐白这里,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没有之一。
徐白握住妇人的手,轻声道“要是那位镇守使大人嫌弃,那就不上桌一起喝酒了。”
妇人这一次没说话,因为她发现自己身边的这男人,表情十分认真。
……
……
随着这对剑修夫妇走进小镇,小镇外又来了一架马车,驾车的马夫是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只是看气息,不像是剑修。
来到小镇外,汉子驾车的速度慢了一些。
他扭头看了一眼车厢那边,轻声道“娘,到了。”
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