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感慨道“这个世上啊,规则定下便定下了,大家都还在讲规则,是因为违背规则的代价太大,可要是有朝一日,大家都对这所谓的规则不在意,或是就非得发疯,你能怎么办?按住他可不容易。”
云间月沉默片刻,轻声道“可那位大梁皇帝,不过一介武夫,为何观主也没把握?”
观主看着他,没好气笑道“你们这些家伙,平日里一口一个粗鄙武夫地叫着,就真当是武夫真的粗鄙了?崇明山那一战,没看到那位镇守使的可怕?”
这样一说起来,云间月马上便想起来了,之前在崇明山,那位镇守使打杀那位铁云真人,还真是没耗费多少工夫。
“其实为什么要对这些武夫有这么多恶意,北方三千里的那条长城上,要不是有他们,咱们的日子过得能这么舒心?大梁朝的强大,方外好些修士会担忧,但若不够强大,才有得我们忙的。”
观主揉了揉额头,今天说了好些话,他其实有些倦,但有些话,是一定要告诉这些年轻人的,因为没有人会一直活着,当有一天他们死去的时候,这座道观也好,这个道门也罢,还是这个天下,都要给他们。
云间月认真道“谢观主教诲。”
观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万天宫那帮人,已经和大梁朝有了关联,太平道这些年也渐渐有了些枯木逢春的意思,那个小姑娘虽然年少,不见得以后不会了不起,很麻烦,这些麻烦,你得好好去看着,以后都解决了才是,至于那个少年武夫,很有意思。”
云间月只是沉默,等到片刻之后,他刚想开口,便看到崖畔那边有个女子走了出来。
观主笑了笑,消散开来。
云间月站在青树下,仰头而观。
那女子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远去的残霞,此刻天色已经快要暗下去了。
云间月看了许久,脸上满是笑容。
他自然不是在笑别的,只是看着那女子便觉得欢喜。
在那上古遗迹里,在那湖畔,他看着那个女子,很是高兴。
那些女子都是她。
想了很久,云间月忽然朝着前面走去。
远处一直都有些年轻弟子,在看着这边,很多年前,云间月便一直站在那棵青树下看着叶之华,但很多年过去了,叶之华知道云间月一直都在,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云间月也一直没有朝着前面走去。
但谁能想到,到了如今,云间月却离了那棵青树。
“云师兄今日要做些什么?”
“云师兄动了!”
“云师兄当真动了!”
随着几道惊呼声传出,数道身影离开这里,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座痴心观。
不多时,更多的身影来到这边,就在这里看着。
“这一次云游,云师兄开窍了?”
“什么云师兄开窍了?他的心意大家都知道好吧,他这会儿是想要做个了断?”
“我看不见得,或许就只是想要做个了断。”
“云师兄啊,说不定要失望的!”
崖下忽然聚集了很多人,不少人在这里开口,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声音还是传了过来,飘到了云间月的耳朵里。
云间月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只是沿着山道往上,走了不久,便来到了那崖上,离着叶之华,便只有数丈距离。
然后云间月停下,看着那些残留的晚霞。
崖下无数人此刻都仰着头看着他们。
叶之华没有转身,她只是看着远处的残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两人是道门双壁,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是道门有名的年轻天才,很多年前,便有无数人把这两人看做是天作之合,就连痴心观里的那些长辈,都觉得要是这两人结成道侣,那么生下的孩子也是很了不起的天才。
所以很多人都想他们走到一起,但事情哪里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仍旧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师姐还是师姐,师弟依旧是师弟。
云间月再有想法,面对这样的叶之华,也说不出什么来。
但如今好像是不同了。
眼前的云间月大概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没有什么意义,要在这会儿做些别的事情了。
但叶之华会接受吗?
会有很好的结果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结果。
观主站在远处,身侧早就多出了好些面容沧桑的老道士,这些都是痴心观这一代或是上一代的道士,有些人甚至连观主都要叫一声师叔。
“看起来这个小娃娃要去飞蛾扑火一次,然后会不会就此道心碎去?”
有个面容沧桑,满头白发的老道士担忧道“这个娃娃平日里因为喜欢那个女娃娃而显得道心坚定,可偏偏那个女娃娃便是他内心最为脆弱柔弱的地方,真要是捅破窗户纸,没有好结果,不见得他会接受这个结果,道心碎一地,也是有可能的事情,我观中这么个天才就此陨落,你这观主可做得不好。”
那老道士有些生气,声音微颤,虽然是训斥,但还是不温不火。
观主有些无奈道“师叔,这年轻人的事情,便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我等能做些什么?”
老道士冷哼一声,“你是观主,那娃娃说不定便有可能是下一个观主,就这么折了,你能接受,我可不能。”
另外也有道士帮腔道“的确是这般,咱们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