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白吟岚同唐满月对坐在石桌旁,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睍莼璩晓
可是,在白吟岚的心里却并不美丽。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越发让他心底生疑,倘若不是唐满月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白吟岚早就离开了唐门。
如果对面的女人是自己的娘子,为何会不熟悉自己的字迹,为何会让他有种陌生的排斥?如果对面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娘子,那又为何会对自己这般柔情似水,为何会对自己百般呵护?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日头渐高,失去了清晨的那丝凉爽,白吟岚抬眼望了望天,不禁蹙紧了眉头,视线移到小院的门口。
一直在暗中留意白吟岚的唐满月自然将他这番神情瞧进了眼底。早就心有准备的唐满月先白吟岚一步开了口:“玉书不过是去拿根簪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很多时候,先一句开口,结果就不一样了,这主动和被动的差别很大,往往很多时候,谁掌控了主动的权,谁就是赢家!
果然,唐满月这么一说之后,白吟岚到口的质疑顿时变成了辩解:“玉书刚进唐门没几日,又不熟悉你的住处,慢一些也无可厚非。”
唐满月要的便是白吟岚的这句话,这一切都在唐满月的算计之中,此时,她面上露出隐隐的担忧,可心下却是一片得意。
“就算不熟悉路,这一去也太久了一些吧!”唐满月这话算是说到了白吟岚的心坎里。
白吟岚闻言,稍稍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再等等吧,或许已经快回来了。”
“恩……”唐满月轻轻地哼了一声,但却有些不情愿,一双秋水剪成的眼眸中,蓄满了不安,不断地望向白吟岚的小院门外。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声响,唐满月面上佯装一喜,可心中却稍稍一沉。
白吟岚则悄然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看清来人之际,两人的心境却又同时掉了个儿。
“怎么才端过来!”唐满月瞧见端着莲子羹的丫头,眉头稍稍蹙了蹙,可心下却是一片欢喜之色,她沉声质问,好似真不耐烦一般。
“回秀的话,奴婢去厨房的时候,莲子羹已经冷了,厨子为了让秀喝上热乎乎的莲子羹,这才让重新又做了一回。”这丫头心中委屈,明知道唐满月压根就没有吩咐厨子做莲子羹,但却绝对不敢同唐满月顶撞,索性编了一个借口。
而这个借口正好是唐满月所喜欢的,因此,她虽然面上不高兴,但还是没有过多的责备,点了点头,示意小丫头将莲子羹放在石桌上。
“相公,你尝尝看,这个莲子羹是我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唐满月将一碗莲子羹推到白吟岚的身前。
然而,此时的白吟岚却没有丝毫的胃口,他蹙着眉头瞧了一眼莲子羹,没有动勺的意思。想着玉书久久未曾回来,白吟岚的心底便感到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般。
唐满月瞧着白吟岚,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她用眼角瞥了一眼刚刚回来的丫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回头吩咐:“我今早将簪子忘在了妆台上,刚刚吩咐玉书去取了,可好半天不见他人影。玉书才刚进唐门不就,怕是迷了路,你去寻寻看!”
那丫头未曾多想,应了声急忙走出了小院。而白吟岚和唐满月则坐在院中等着消息。
“相公,不喜欢莲子羹吗?”白吟岚喜不喜欢莲子羹唐满月不知道,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白吟岚现在这副模样——明明自己就坐在他的眼前,可他心里却想着别人!以前是云洛洛,现在竟然是一个小书童!
想着自己竟然连一个小书童都比不过,唐满月心里的恨意便疯狂的滋长起来。
白吟岚闻言,深深地瞧了唐满月一眼,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深意——就连自己是否喜欢莲子羹都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但是,白吟岚没有将心底的疑惑说出口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碗晶莹剔透的莲子羹,抬手优雅地将勺子送入了口中。
这莲子羹做得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清香爽口,可这般美味落在白吟岚的口中却如同嚼蜡一般。因为当一个人的心沉甸甸的满是心事之时,任何的美食恐怕都很难打动他。
唐满月瞧见白吟岚喝下那莲子羹,心中这才稍稍舒坦了几分。
两人等了片刻,就在一碗莲子羹喝下一半之时,那丫头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口里还不断地喊着:“秀,不好了,不好了!”
白吟岚闻言,心下“咯噔”一下,狠狠地抽了一回,那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愈演愈烈。
而唐满月面上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可心里的得意,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怎么回事?”唐满月急忙起身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丫头被唐满月一顿训斥,顿时低头轻轻咬了咬下唇,不敢造次,唯唯诺诺地说道:“秀,玉书,玉书不见了!”
“什么!”白吟岚闻言,顿时站了起来,手中的勺子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三瓣,眼底染上几分惊惶,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如此的担忧和害怕,想到玉书的那双眼眸,白吟岚的心就如同被人抓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唐满月回头瞧了白吟岚一眼,心下又是一沉——她从未见过白吟岚什么时候这般慌张过。看来,除掉玉书是一个万分正确的选择!玉书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