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雅致的花厅内是中洲传统布局,主位面南背北,两旁各一排木椅,每一对木椅之间,是小巧的茶桌。
坐在山川河流图前,黑田茂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虽然,花厅真正的主人是刘邦昌,可只要黑田茂来了,便必然去坐了主位。
刘邦昌只能坐在旁侧左首第一位,右首第一位,则是奥越师团师团长川本重义。
此外,两侧又坐着许多海西将领。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海西第一军金州军的军长金海川,是个满身阴森森气息的中年男子。
他本是刘邦昌最忠诚将领,也是金州人首领人物金正行的长子。
二十年前,刘邦昌也将最爱的女儿嫁给了他。
但现今,他好似更听从黑田茂的命令,尤其是南线战事爆发,黑田茂有时候绕过刘邦昌直接对他下命令。
深夜时分,瓦灯灯光刺目,如此多将领齐聚,甚至一些将领是从前线赶回来的,是因为预计再过一个小时,从东瀛而来的庞大船队就要抵达海西港口城市飞山港。
黑田茂满身喜气洋洋。
“现今北疆也陷入混乱中,还有个好消息,任仲霖的幕僚和我们的使节也在接触,刘帅!”黑田茂转头看向刘邦昌,“我东瀛愿意和刘帅一起,统治北域,为北域带来繁荣和昌盛!”
刘邦昌笑道:“是,那当然好!”
“黑田先生,我想请教,到时候这北域如何划分呢!”突然有个响亮的声音。
是坐在刘邦昌身边的侍从官,也是金州卫戍机械旅旅长邓黄功。
金州卫戍旅拱卫金州城,装备有许多从南方购买的先进军械,坦克便有上百辆,以前叫铁钩子战车队,几个月前学黑山公国的时髦,改名为机械旅。
这是刘邦昌真正的家底。
不过,黑山方面情报来说,其坦克、装甲车型号参差不齐,有许多皮薄馅大的老式坦克或者火力微弱很小巧的袖珍坦克,和黑山机械师装备的坦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不管怎么说,这机械旅旅长邓黄功,自是刘邦昌最信任的将领。
他突然有此一问,黑田茂不由眉头蹙起来,看向刘邦昌,“刘帅,此等国事,我们……”
一名东瀛参谋官突然匆匆进来,脸色难看的厉害,到了黑田茂近前,将一封电文递给黑田茂。
打断了黑田茂的说话,自然是紧急公文。
黑田茂拿起这封两页的电文,突然瞪大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惊惧。
好似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随之起身:“诸位,我有些事,先告辞了!”对川本重义努努嘴,“川本将军,跟我来!”
川本重义蹙眉,经常被他这样呼来喝去,好似变成了他下属一般,实在令人心里好生不爽。
跟着黑田茂出来,却见黑田茂上了他的车对自己招手,川本重义咬咬牙,踱步过去。
两人上车后,黑田茂就将方才的电文第一页递给他。
川本重义略有些不耐烦,可接过电文一看,眼睛勐地睁大,童孔收缩。
是来自军部的密电,说的是十三个小时之前,援军船队在公共海域遭遇毁灭性打击,有半数船只已经沉没于汪洋大海,幸存船只,已经退回了本港。
“这怎么可能?”川本重义满脸惊愕。
黑田茂叹口气:“是一种可以投掷炸弹的飞机做的,有上百架之多。”
没给川本重义的电文第二页,是山本首相亲自发来的。
情况比第一页电文严重的多。
实际上,所谓半数舰船沉没,是所有运兵船和物资运输船队,全部被摧毁,幸存的都是体型较小的炮艇,但数目确实占了将近半数,不过许多也受损严重,勉强逃了回去。
两个甲种师团六万多名官兵,几乎全部丧身大海,少部分搭载炮艇幸免于难。
藤井一夫中将畏罪自裁。
柴田盛男中将失踪,但必然已经丧身于大海。
这些,黑田茂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川本重义讲,至于那些海西人,就更要靠边站,等自己有了思路,再去应对他们。
“扔炸弹的飞机?”川本重义感觉有些难以想象,飞机上装载手雷、手榴弹往下扔?威力很大么?扔的准么?
或者,是适合飞机投掷的炸弹?类似火炮的炮弹?用某种推力射出来?
川本重义看着电文,随即蹙眉:“十三个小时之前发生的?”
黑田茂轻轻叹口气:“军部也要确认这个消息吧,也要分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川本重义点头,这也可以理解,突然勐地抬头:“我们要通知刘邦昌和他的将领们,还有我们的将领,那会投炸弹的飞机,会不会来炸我们前线的阵地?!”
黑田茂摇摇头,为难的道:“还是不要制造恐慌吧?那种飞机,可能是专门炸船只的呢?不然,为什么没见黑山人用过?何况,如果真能轰炸咱们的阵地?咱们怎么办?下令前线的部队不战而退?又能退去哪里?”
川本重义呆了呆,对前面道:“停车,我要下车。”看了黑田茂一眼:“我会命令我的人撤出防守阵地。”
黑田茂看着他凶恶的眼神,心里一虚,咳嗽一声:“停车!”
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川本重义推开车门,突然转身:“你应该查一查,在北黑山堡击落我们飞艇的那些火炮,黑山人是从哪里购买的?我有个预感,那种火炮应该可以对付黑山人的飞机。”说完,推开车门下车,走向后面自己的绿色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