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点点头,将不安压下,指着后头的大包小包,道:“正好春装多做了几套,有两套红色,最是衬着脸白……”
说到这里,她道:“回头相看完了,正式拜访的礼要等等,仔细打听打听那边的人口喜好再预备。”
要不然的话,随大流预备几样,怎么能显出男方的心诚?
福松是正主,眼下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九阿哥道:“那倒是不好跟张大人打听了,不过也方便,张家的赐宅在西华门内,都在皇城里,回头让高衍中打听就是了。”
觉罗氏点头道:“如此正好。”
九阿哥也是个急性子,跟福松道:“我去跟张大人说说,要不然你明天就去送寿礼吧,省得闹心扒拉的,还预备学习,等到事情定了,好好读半个月书,回头入宫考试,保二等争一等……”
福松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
眼见着觉罗氏拉着舒舒,母女也要有私房话的意思,他就跟着九阿哥出来。
福松有些羞愧道:“不该这么着的。”
他怕影响姐姐待产,让姐姐辛苦。
九阿哥摇头道:“这样才好呢,也给你姐姐找点事儿做,要不这一天天的数日子,爷怕她等烦了。”
说完这个,他摆手道:“你看书去吧,爷去见张大人。”
两人作别。
九阿哥去了前院的值房,张廷瓒正在看福松昨日的课业,是两道策论。
一道治水的,一道是直隶雨水不足、土地出产不丰如何富民的。
因为这些年朝廷重视治水,所以关于治水的考题不算新鲜。
福松这一篇解的并不算出彩,只能说是中上,可是上面却列举了有史以来各种治水之法,以及那些方法背后的人力财力的抛费对比,还有成效对比。
张廷瓒看了,若有所思。
九阿哥脚步轻快的进来,就看到张廷瓒若有所思模样。
他探身看了两眼,道:“是福松的功课不好?”
张廷瓒这才看见他,忙起身道:“九爷
九阿哥在他对面坐了,道:“别客气,坐吧,往后也不是外人了。”
张廷瓒讶然,这消息未免传得也太快了些。
九阿哥笑道:“福晋欢喜,打发人告诉都统府那边,岳母也过来了…
张廷瓒诚恳道:“是臣存了私心,看上阿哥人才了。”
九阿哥道:“这不挺好么?明天就让他过去,代皇子府送寿礼,也去给老夫人请安。”
事到如今,张廷瓒倒不好推托,道:“那臣回去禀告家慈,明日扫尘以待。”
九阿哥眼睛转了转,轻咳了一声,道:“爷晓得价们书香门第规矩严,可是也得分什么时候,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好盲婚哑嫁,到时候让两个孩子看看,要是相中了,也圆满;要是有不乐意的地方,不必勉强,不会影响咱们的情分。”
张廷瓒哭笑不得。
九阿哥才比福松年长一岁,好像长辈似的。
还有他跟九阿哥之间,不是正常的上下级么?
怎么还有情分了?
不过张廷瓒也明白九阿哥话里的两个意思,这亲事成不成,还是以两个孩子为主。
要是有一方不乐意的,就作罢。
这是给福松留了个余地。
张廷瓒也不恼,人都有远近亲疏。
九阿哥行事,又是不遮不掩,将护短摆在外头的。
等到下午,张廷瓒回家,就给父母禀告了此事。
即便是张家先透的话,可是对方二话不说就答应上门让张家人相看,这个就比较有诚意了。
更不要说,那边的长辈也动了。
张英点头,看着姚夫人道:“只当寻常相见就是。”
姚夫人笑道:“虽还没有见着人,可既是跟九福晋容貌相似,那指定错不了。”
她没有见过九福晋,却是听过其名的,听说是皇子福晋里的美人。
张英摇头道:“不当以貌取人。”
张廷玉正好访友回来,给父母请安,也听了个齐全。
他看向长兄道:“这是大哥的意思?姚家长辈之前来信还问起小妹许字之事”
姚家是张家的姻亲,姚夫人与张廷玉去年丧了的发妻姚氏都出自姚氏一族。
张家三姐,也是嫁给姚家子弟。
虽说都不是一房人,却都是亲族。
张廷瓒听了皱眉,道:“很是无礼,这一辈已经互为嫁娶,可以了,再提联姻事,当是下一辈才是!”
张廷玉沉默。
姚家这些年衰败的厉害,他岳父跟两个舅兄接连谢世,下边小辈还没有考出来。
谁会想到,堂堂大司寇人家,随着他岳父的谢世,前后不过二十来年,竟落得个后继无人的局面。
张廷瓒看着张廷玉,不高兴道:“我知你念着两家情分,可是有你三姐的前车之鉴就够了!”
张廷玉忙道:“弟弟不敢,就是没想到父亲会为小妹在京城择婿
毕竟他们不是京城人氏,之前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姊妹嫁娶,都是桐城旧亲人家。
就是下一辈,现在已经有一个侄媳妇进门了,也是老亲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