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拉着齐嬷嬷的手,道:“嬷嬷!”
这出门好几个月,还真想了。
打小没离开过京城,结果结婚不到一年,出了两次远门。
齐嬷嬷仔细地打量着舒舒,带了心疼道:“福晋清减了。”
舒舒点头道:“前头都吃胖了,端午节后天渐热了,有些苦夏,这才好些,要不然这腰得上二尺去,缓缓就好了。”
主仆说着话,进了屋子。
舒舒没有闲着,而是马上简单梳洗,换了干净衣裳。
九阿哥不好往内廷去,她这个儿媳妇总要第一时间去探看即将生产的婆母。
她就吩咐核桃道:“让你几个姐姐先歇歇,这几日你先受累些,先去翊坤宫一趟,看娘娘方便不方便见人。”
核桃连道不敢,小声跟榛子道:“去膳房问问,等福晋回来就能摆膳……”
说罢,她就带了桂圆先往翊坤宫去了。
*
东次间里,九阿哥与崔南山也在说话。
“娘娘那边如何,有消息么?”
九阿哥问着。
崔南山道:“自打进了五月,太医院的郭太医就留宫了,太子妃也每隔三日亲自往翊坤宫探视。”
九阿哥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虽说如今太子妃掌宫务,这看顾怀孕宫妃也是分内之事,可是差着辈分。
换做寻常人家的说话,就是嫡儿媳妇照顾公公的侧室生小叔子、小姑子……
还真挺不容易。
这嫡子嫡媳妇再尊贵,这里也是皇宫。
别说是妃主,就是贵人、答应,也是他们的庶母,都要恭敬着。
舒舒进来,道:“爷,我先往翊坤宫去一趟,给娘娘请安,爷要捎什么话么?”
九阿哥道:“就说我也想着娘娘呢,请娘娘先顾着自己个儿,要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听话,敢调皮了,回头爷揍他!”
舒舒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也就是这个能耐了,只会吓唬下头小的。
她走到前头,核桃跟桂圆也回来了。
“娘娘等着福晋呢,晓得今天圣驾回宫,早饭后就盼着……”
核桃道。
舒舒点点头,示意核桃跟着,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的大宫女佩兰在正殿外候着,见了舒舒过来,屈膝见礼。
“太医那边可说了,差不多是什么时候发动?”
舒舒问道。
佩兰道:“太医说差不多在月底,可是提前一旬、延后一旬都是有的,产室已经备着。”
舒舒不好问太多了。
她也没有生产过。
就算上辈子晓得些大众知识,也多是虚浮的理论。
等到进了正殿东次间,就觉得一阵凉爽。
屋子中间,摆着个陶瓷大缸,里面放着冰块。
现下还没有到供冰的时候,这应该是特例。
孕妇怕热,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宜妃坐在南炕上,身后垫着靠枕,大腹便便模样。
她依旧是规规整整的,头上带着半钿,穿着半新不旧的宽松纱袍,脚下的软底鞋上绣了如意捧福纹。
可是那挺着的大肚子,跟着锅似的扣着,看着也吓人。
舒舒见状,立时怂了,说话都带了小心:“娘娘……”
等到宜妃招呼她近前,她愣是没敢往前凑,离了三、四尺远才坐炕边。
宜妃见状,用帕子捂了嘴巴笑,道:“没有那么邪乎,快来跟前坐!”
舒舒这才往前挪了一尺。
宜妃见状,摇头道:“还不如小十七胆子大……”
舒舒实话实说道:“儿媳小时候也不怕这个,每次儿媳额涅怀孕,也从没有避过,这嫁人了晓得怀孕生产是怎么回事,就有些怕了。”
宜妃低头看了眼肚子,陷入回忆,道:“都有这一段,我当年生你五哥之前也是如此,自己瞧着自己的样子都怕,喘气都不敢大了……”
她那个时候其实不算小了,二十岁,且已经是嫔。
可是因为宫里前头的阿哥都养的不顺当的缘故,这养孩子的法子也是变来变去,皇上不放心她亲自抚养五阿哥,就抱去给太后抚养。
五阿哥也确实立住了。
宜妃对宁寿宫只有感激的。
她看着舒舒,倒是不好再说怀孕生子的话,道:“这次出门如何,老九这次‘迎驾’,没又闯什么祸吧?”
舒舒摇头道:“九爷运气好,在万寿节前两日到了苏州,正好赶上了万寿节赐银,而后又领了差事,给皇祖母与妃母们跑腿,采买洋货跟土仪。”
宜妃听到前头撇撇嘴,听到后面则是来了精神,道:“洋货?是了,杭州有海关,你惠妃母跟荣妃母都买什么了?”
舒舒想了想,道:“惠妃母在苏州买了怀表跟小镜子,在杭州跟江宁买的多是料子、首饰这些;荣妃母在苏州买了法兰西香水,还有妆镜,其他两处没怎么添置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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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唏嘘道:“你惠妃母就是嘴硬,人前老说’一辈人管一辈人’,可是哪里能撒手呢,这还是不放心那几个孙女呢……”
说着,她又说荣妃:“她倒是一直爱这个,稀罕的是,居然还舍得自己掏银子了……”
都是长辈,宜妃能说笑几句,舒舒却是不好说话。
要不然,就成了她短规矩了。
宜妃说了一句,也就转了话题,道:“洋货怎么都是苏州买的,不是说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