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
伯夫人与舒舒没有母女之名,却有母女之实。
明显这里面有事情。
当着孩子们的面,伯夫人没有急着问。
丰生也抱过了,舒舒自己倒是憋不住了,让孩子们玩“摇摇马”去。
眼前没旁人了。
她自己跟伯夫人提及五福晋过来之事,道:“她是嫂子,还是我是嫂子?真要不放心,去太后跟前求句准话又有什么难的?就算不敢去,再忍忍看三贝勒府那边的动静就是了,那边的二阿哥也要到入学的时候……”
“偏在我跟前说,我还给她打包票不成……”
伯夫人听了皱眉,道:“关心则乱了,眼下皇上重嫡庶,别说只是格格出的庶长子,就是侧福晋生的阿哥,也不再是嫡出,成了侧出,也越不过嫡子去。”
舒舒也有些怅然,道:“许是远香近臭吧,早先瞧着她,行事还算妥当,眼下有了孩子,跟多了底气似的,同样的皇子福晋,还指望我给她冲锋陷阵不成?往后还是彼此客气些好。”
伯夫人道:“在九阿哥跟前别说这些,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必在人前露出来。”
舒舒点头道:“嗯,我不会说的,就是在阿牟跟前唏嘘几句。”
伯夫人道:“女子生长在内宅,嫁人也拘于内宅事,自然只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对妯娌又素来亲近大方,一来二去的,她就习惯你的周全,行事才有了差池,你端起来,她自然也就客气了。”
舒舒反省了一下自己,道:“也是我没耐心,否则三福晋也好,五福晋也好,虚应着又不费什么事儿,就是烦这些……”
舒舒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势利人。
在长辈面前乐意装乖,可是平辈之间,就精致利己,反正就是不爱吃亏。
伯夫人道:“还是那句话,不必事事求全。”
跟伯夫人私下里抱怨一回,舒舒就将此事放下了。
大婚的这十个皇子阿哥,除了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还没有分包衣人口,其他人都分包衣人口了。
九阿哥与十二阿哥这里没有对外大肆宣扬选包衣秀女之事,不过等到内务府这里安排人手核查当选秀女,消息就立时传开了。
八旗选秀是国策。
除了宗女、觉罗女与给了恩典的紫带子女与后族之女,其他适龄格格都要参选。
内务府三旗选秀,本也当如此。
只是宫里需要当差的官女子是有数的,平日里内廷主位下妇差更多些。
所以内务府“小选”,就并不强制了。
有些关系的人家,要么求免选,要么就是将年龄拖过去了,并不送到宫里来。
宫女多是核桃那样家境艰难进宫攒银子搏前程,或是白果这样,几代人都是寻常旗丁,想要走门路也没有的。
还是以自愿报上来参选为主。
宫里的官女子加起来三百来人,每年到了年岁放出去二、三十人,需要补上的也就是这些人。
内务府这里自然犯不着得罪人,非要那些不情愿的人家参选。
这回却是效八旗选秀例,将适龄包衣秀女都登记候选,大家也就晓得这选的不是宫里的使女。
等到正月十四,皇子福晋们过来南头所赴宴的时候,就都看着舒舒,想要从她这里打听消息。
舒舒道:“我们爷也是后听说的,内务府多了位新总管,这次选秀也是马总管负责此事,只晓得要选十人……”
关于马齐卸任总管之事,大家也晓得了,也晓得新总管就是马齐的胞兄,十二福晋的亲大伯。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谁去专门问十二福晋。
十二福晋住在宫里,消息还比不得其他人灵通。
三福晋咂舌道:“跟三十四年那回一样,那回年初也选了十人,赏给年长阿哥,直郡王一人,我们爷一人,四阿哥与五阿哥各两人,八阿哥四人……”
五阿哥得的那两人,一个就是被送到南苑的刘格格,是五阿哥长子、长女之母;一个是瓜尔佳氏,生了五贝勒府的三阿哥。
同一批的其他包衣秀女,就都没有动静了。
十来个妯娌,左右坐着。
七福晋听着,都代七阿哥难受起来。
年长阿哥,除了太子,就只有六人,赏了五个,只越过七爷。
后头虽给七爷也赏了两个,可不经细想。
这算过继,还是不过继呢?
那也是皇子,就算有不足,也不是七爷的错。
十三福晋坐在末座,心里忐忑了。
三十四年的时候,八阿哥十五岁,是受宠的皇幼子……
如今,十三阿哥是受宠的皇幼子……
不会真的给了大恩典吧?!
四福晋淡定道:“都是皇上恩典。”
她生了两个儿子,并不担心宫里赐下格格。
与其让李格格一枝独秀,四福晋宁愿多几个新人,百花齐放。
五福晋看了眼舒舒跟十福晋,各家皇子内院,格格、妾室、通房都有不少。
就是刚大婚的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去年指婚下来后也各给了两个格格。
倒是九皇子府与十皇子府,只有一个格格。
不知道,这一回会不会补给他们……
大福晋这是小宴,请的是妯娌,自然也不能落下八贝勒府。
八福晋对外“告病”,帖子过去,出面的就是富察侧福晋。
富察侧福晋的座次,就不是七福晋与舒舒之间,而是按照尊卑,在十三福晋下首。
因这个缘故,舒舒与七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