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封白的拦阻,除华捡回条性命,立即证明自己的有用之处:“这位道友,对那些凡人下手并非我所愿啊,道友真要除掉恶人,合该除掉幕后黑手才对!不然就算没了我,那魔修也能寻到其他人来辖制作恶!”
说罢,除华立时将青阳欲设分魂法阵,在九州屠杀凡人做血引子一事尽数道来,至于他自己,则是负伤时被青阳时辖制,造孽乃不得已而为之。
他将青阳这十数年的恶事一一说来,语气嫉恶如仇,末了生怕不能将火引到青阳身上,他补上道:“此魔修如今已结婴,的确不易对付,但若真除了他,别说能缴获为数不菲的害人魔器,还能得取一珍贵物事——一颗活生生的阴血魔珠!”
原本面无波澜的封绍听得这一句,脸色一变,封白亦转目回看他一眼,两人目光俱是沉着。
除华生怕这两位昆仑剑修眼高于顶,不知道魔珠对普通修者也有大大的好处,于是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封绍却是没耐心听这个,问:“青阳这活珠从何而来?”
除华道:“那活珠好像也嵌在一小魔修身上,青阳盯着许久,前几个月终于得手,将那小魔修擒住。那小魔修与魔珠融为一体,要取出殊为不易,青阳无法击溃其心防,欲利用分魂之际将这小魔修推入阵法一齐融合。那魔修不过是筑基修为,自不能是青阳元神的对手……”
封绍心中大震,急问:“青阳现在何处?”
青阳现在当然在飘渺宗。
这些年他与碧波的师叔侄感情愈加亲厚,在这飘渺福地中自有一个去处。不过和以往不同,他并非是一个在此落脚,而是带着一个少年修者,生得面若桃花,十分俊俏。
青阳自称是他收的侍童,因是修魔,难免有魔气外泄,为免出行方便,他就请碧波为他仿制一块玉玦法器。用以掩盖魔气。
碧波对这少年是侍童的说法不置一词,瞧两人的相处分毫不见主仆的气氛,倒有些像失和的小情人。想来这侍童是侍候在床的娈童。她也知宗中一些女弟子对青阳趋之若鹜,青阳亦来者不拒,但她对这等小事也不多问,横竖是用得到青阳的时候。
仿制的玉玦当然不如青阳胸前挂着的原装货,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胸前的其实也是须弥的仿制货。二道仿制的无名玉玦虽然法力远有不如,但遮掩元昊这样筑基期的魔气,倒是不在话下。到底飘渺身为炼器大宗,并非浪得虚名。
青阳专程为元昊求得这枚仿制的无名玉玦,当然不是为着体贴,而是元昊被嵌入此玉玦后,不仅魔气遮掩,他那些熟悉的人要来感知这小魔珠,也是极难的了。
这一点,元昊很快就发现了,他无法通过心意相通来向封绍示警,也不能让当年渡过他魔炁的川仪感应到他的安危。对此,他除了破口大骂,毫无办法。青阳要么令他失语,要么私下里好生教训,但去到任何一个地方,青阳都会将他带在身边,使他寸步不离。
又是在飘渺这种地方,元昊没有任何耍手段逃脱的机会。
元昊自知他这活魔珠对青阳的吸引力,所以青阳此时越是毫无急色,越是淡定,他就越是心急,越是不安。青阳当然不会放弃自己,那么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青阳既然如此胸有成竹,他绝逃不了要被对方吃掉。
这种推断在他得知飘渺这次招亲大请其他三宗观礼时,也越发肯定了。
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候,他失去了与川仪的联系独自被掳,又无法与他爹心生感应,从未如此孤军奋战过的元昊,显得忐忑无比。虽是忐忑,但他面上丝毫不显,有意激道:“孙子!你掳了昆仑的人,还敢请我昆仑的人来看,就不怕我宗主一剑劈死你么?”
“你个小魔修,还真拿自己是什么昆仑弟子不成?”青阳毫不客气讥笑。
元昊以同样的语气反讥笑道:“就算我不是昆仑弟子,我的生父也是昆仑长老,他们绝无可能见我被你这孙子欺辱!”旋即鄙视瞥了青阳一眼:“何况你也是魔修!若招亲那日你暴露出来,指不定死在你爷爷我前头!”
青阳冷笑:“是么?我怕到时候你会看到你爹娘死在你前头呢。”
元昊瞳孔蓦地一缩,青阳嘴角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没关系,等你爹娘一死,你也不会寂寞太久,待我分魂之时将你吃掉了,你也能去地府与他们团聚了!”
“你——”元昊不曾想对方一并算计了他全家,气得几欲吐血,拔剑相向,但如何是元婴真人的对手,不过轻轻一拨,元昊就被震撞在墙,狼狈伏地。
青阳自知封白封绍两人对这小畜生百般爱护,见这小畜生身心俱苦,心里顿觉畅快。他血红的瞳孔眯成一条缝,薄薄的嘴唇斜斜弯起:“你不是一直挂心与你走失的灵宠么?不错,它八成落进宝月迷境。不过那地方飘渺早就设下重重禁制陷阱,它待里头数月没有声息,只怕早就和里头的白骨堆作团了。”
青阳的话,如同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吹得元昊脸色煞白,对自己为川仪化龙而觊觎境中宝物一事悔不当初。
另一头,若不是除华在这种情形下无意说出活魔珠的下落,封绍未必会听信除华一面之词。然他用心感应与自己相绊的魔珠未果,便知除华所言,只怕大半属实。不由想起当日初入梁雍州宝月迷境,明明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新的飘渺宗宗主不就是抱朴宗复阳子的道侣碧波么,青阳原本就是抱朴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