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的这一下,都不能说是指着鼻子骂人了,这差不多等于是把这群儒生的脸踩在地上并疯狂摩擦。
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在场的儒生们个个激愤难当,纷纷大张挞伐地声讨青登:
“放肆!竖子安敢侮辱吾等?”
“我等个个满腹经纶,胸中满腔浩然正气,怎非大才?”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词?”
“我告诉你,我等可都是昌平坂学问所的学生!我等若非大才,那这世上又有何人担得起‘大才’之名?”
儒生们的激烈声讨,不仅没有震住青登,反而还起了反效果。
脸上的讥讽之色渐浓的青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心急,但先别急。”
青登声音一出,瞬间压过了全场一众宵小。
青登有“穿云裂石”、“铁肺+1”傍身,同时他还修炼过示现流的猿叫。
跟青登斗大声?那显然是太过不自量力了。
“足下,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西狄所能自恃的,无非只是坚船与利炮,那我敢问足下——你可曾知道西狄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厉害的船只与火器?”
青登目光灼灼地看着雀斑脸。
只见雀斑脸的表情一僵,整个人直接石化在原地。
他哪会知道西狄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厉害的船只与火炮。
他连英吉利国、法兰西国在哪都不知道!
对于雀斑脸的石化,青登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雀斑脸的这副反应与模样,尽在青登的预料之内。
“哼,所以我才说你们只是一帮耳目闭塞的井底之蛙啊。”
青登换上铿锵有力的语调。
“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是为什么吧——因为西方诸国的文明水平更高——就这么简单。”
“将如山般高的钢铁打造成战船,需要强而有效的组织能力;需要发达先进的科学技术;需要能研发科技,并且能把科技实用化的科学家;需要拥有一定的教育水平、经验丰富的工匠……总之,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
“方今的西方诸国,论民生,有两脚一蹬就能轻松跑出数间距离的脚踏车;有能日行千里的铁道列车。”
“论军事,有能够连续射出子弹的斯宾塞步枪;有堪称航海术、冶金术、火器制造法、造船业等诸多学科的集大成者的铁甲战舰。”
“科技、金融、教育、军事……西方诸国在你们所能想到的每个领域里,皆创下了极为瞩目的成就。”
“坚船与利炮——这只不过是西洋诸国强大的表象而已!”
在“莺啼”与“健舌”的加持下,青登的嗓音既清晰又中听,很容易使人听得入迷。
渐渐的,茶屋内外愈发安静。
全场人,皆沉默无声。
刚刚喊打喊杀的儒生们,统统一脸的目瞪口呆。
凑热闹的看客们,聚精会神地聆听青登地康慨陈词——德川家茂、天章院等人也是如此。
只见德川家茂和天章院,露出方才在偷听儒生们地辩论时,未曾展现过的认真神情。一边仔细倾听青登所述的每一言每一句,一边时不时地轻轻点头。
话说回儒生们那头——他们眼下的心情,可谓是憋屈至极。
一个个的,表情窘迫,面色憋得涨红。
被青登压住风头的他们,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城,挽回脸面。
可任凭他们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现在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打击青登的气焰。
与人辩论时,最难受的地方莫过于对方口中的字词,自己连听都听不懂!
什么铁道列车啊,斯宾塞步枪呀;脚踏车啊、金融呀……全场儒生没一个人听得懂这些词汇都是些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儒家子弟每日都在苦读圣贤书,哪懂这些啊!
穿越者所自带的学识与阅历,对这帮书呆子而言,完全是降维打击。
除此之外,青登目前身上所挟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直震得儒生们胆战心惊,提不起斗志去打断青登的演说。
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是理所当然的。
青登是什么人啊?
斩人无数,阅人也无数的仁王!
既斩杀过数不清的宵小之辈,也跟胜麟太郎、千叶定吉、德川家茂等各行各业的fēng_liú人物谈笑风生。
丰富且精彩纷呈的人生经历,早就化为了珍贵的财富,融进了青登的骨血之中。
反观正跟青登对垒的儒生们——仅仅只是一群终日只知读死书、认死理书呆子而已!
只知空谈的书呆子们,在真正的硬核狠人面前怯场——这可实在是太正常了。
腐儒们最爱干的事情之一,就是拽文、借古喻今,喜欢拿老祖宗们的陈年往事来说事……好!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青登不懂日本历史,但中国历史他还是很了解的。
虽没系统性地钻研过史学,但初高中时期地历史课,他可是一节不落地好好上过的。
在江户时代,化用中国的典故,可远比化用日本本土的典故更有逼格、更显得有文化!
“你们这群腐儒,总爱把‘祖宗之法不可变也’挂在嘴边,但你们口中的祖宗,可没你们的思想那么闭塞!”
“遥想唐土二千年前的春秋战国年代,其时礼崩乐坏,四海鼎沸,诸侯争霸。值此大争之世,开明之主无不变法图强!”
“起用商鞅,变法成功的秦国,奋六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