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儿也不是软骨头:“平日里公主身边不乏奉承之辈,如今你染上毒疫又有谁再来探望,公主除了父母外,孑然一身,难道还不算可怜吗?”
事实摆在面前,常琴破罐子破摔起来,哭闹着捶床道:“好!好!好!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骄横跋扈,行了吧!?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行了吧!?”
释儿似乎对她的撒娇方式还挺上道的,他轻笑一声,道:“知错而不改,羞不羞?”
常琴坐在床上不顾仪态地哭着,释儿倒是没走,只是立在一边看着她哭。
哼哼唧唧、抽抽泣泣间,从常琴嘴里传出断断续续地恳请之声:“你……你……你可以留在这里陪陪我吗?”
“你还哭吗?”
常琴摇着头,用袖子擦拭着泪水。
“还无理取闹吗?”
“不了。”常琴回答地很干脆。
释儿从桌上拿起药碗,用勺子搅了搅,坐在床榻边,道:“那就先把这碗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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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天,三天门外,双峰夹峙,仿若天门自开
“送到这里就行了。”
骏马之上的重黎身披‘光明重甲’,骏马之后十万九天精锐之师蓄势待发,他抬手拉了拉紧束的领口,面露不耐之色。
洌泫策马立在他身侧,从奠仪官那里取来两杯壮行酒,递给重黎一杯:“是啊!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九天与魔域首次大战,你万事小心,等你凯旋之音。”
重黎仰头饮下满杯,抬手又扯了扯束领,感慨之声里尽是沧桑:“已经许久不穿这身铠甲了,颇重啊!”
“是这一身重担如泰山压顶吧。”洌泫轻笑道:“见到据比,好好相谈,务必把据比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完完整整?呵呵……”重黎苦笑两声,道:“一万多年前就已经不完整了,今日又何谈完整。”
洌泫劝道:“他是你救回来的,他会听你的。”
“呵呵……我这回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重黎仰望天际,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我!早就活够了!”
洌泫敛笑,沉默无语。
“洌泫!”重黎突然厉声唤道,洌泫仰头与他正面对视。
“我重黎,明人不说暗话。”重黎突然回马正色厉言道:“你究竟是何人,我一直心存怀疑!虽说古神帝台的预言让人不得不信,但是!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梵音!你如今深受九天重托,如若趁机做出不利于九天之事,我定不放过你!”
“你只顾留恋旧人风貌,又如何走得出固步自封的囚牢。”洌泫虚目,言辞恳切,道:“望火神重黎……打开心结,方可重获新生,否则……”
“谢刑神洌泫忠告,重黎对九天之忠心死不旋踵,这就走了!”重黎打断他的话,双手向前深深一揖,策马率领骑士们踏尘而去。
九天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也在重黎离开九天迎战魔域大军后而渐渐平静下来,很多之前没有关注到的问题也渐渐浮出水面。
第一件事就是毒疫究竟从何而来?到底是从第九天中天传染至第一天成天的?还是从第一天成天传染至第九天中天的?
如果是第一种,那很好解释,中天地界临近魔域,被魔域投毒那是近水楼台,非常容易理解。
可是为什么又有第了二种的可能呢?众所周知,第一个染病的是天帝的女儿常曦公主,之后才听闻到中天大规模感染。
所以分析下来,第一天成天中一定有魔域奸细存在!
查出奸细所在,这一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刑神洌泫的得力干将冥昧的身上,这不禁让九天之上的神仙人人自危,毕竟之前冥昧残忍果断的性格和强硬的办案手段,如今回想起来每个人都心有余悸,哪个人不害怕成为‘灭魂刀’下的亡魂呢!
减天,煊熔斋
自从重黎开赴战场后,减天一下变得冷清许多,这几日,释儿也把家里当成了客栈,来去匆匆的。
这日大清早,释儿刚要出门就被未曲明抓了个正着。
“你这人小鬼大的,都在忙些什么?连家都不着。”
释儿侧目看见南虞正巧从偏房走了出来,阴阳怪气道:“释儿不在家,于某些人岂不更好!”
“什么某人某人的!”未曲明刚想如以前那样上手就打,手刚够到他的肩头就停了下来,如今释儿也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她不禁姗姗道:“好生说话!”
释儿习惯性地躲闪,却见娘亲的巴掌迟迟未落下,心中突然空落落地,再也没心思闹变扭,如实答道:“娘亲放心,释儿只去羡天殿和南熏宫,天黑之前就回来。”
未曲明锁眉,道:“南熏宫?我听说最近你日日都去看常琴公主。”
“重黎上神临走之前曾将给常琴公主配药的差事交给儿子,”释儿说道最后又不自然地补充了一句:“儿子也是秉公办事!”
“你忘记那日瑶池之上你我母子所受的屈辱了吗?,她在瑶池是如何羞辱为娘的,你忘了吗?!”想到此处,未曲明仍气得浑身发抖。
“释儿不敢忘记!只是……”释儿眼底浮上些许桃色,缓缓道:“释儿几日相处下来,常琴公主是骄横了些,但心眼却不坏。”
“你这孩子……”未曲明话还没说完,释儿就已经逃也似得出了屋子。
一直旁观的南虞可是个明白人,立刻拦住要追出去的未曲明:“别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