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仰起头,脸上是莫名的两行泪痕。景青山愣住了,这些天他都只看到晚歌的倔強,她的眼泪从来都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她母亲,她似乎不会别对人哭。
景青山为她轻抚泪痕,修长的手指,有些粗糙。这是他第二次为晚歌擦眼泪,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晚歌讪讪道:“我……我没事。很晚了,你的伤都还没好,回去吧!”她说完,拂过他的手,直径走回了房间。
冷香残余空中,晚歌背向而去的身影拉到墙角。而墙角是一头雾水的景青山,和他那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拱门外,秋禾和小北探出个脑袋。
小北的表情和景青山如出一辙,唯有秋禾,望着晚歌映在帘子上的影子,勾起了笑容。
景青山一脸无辜地对小北道:“她这是为哪般?我可没惹呀!”小北耸耸肩,表示不知。他只要望向秋禾,却见秋禾一脸笑意。
秋禾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厉害,我家小姐已经在你面前哭了第二次了。小北,待会记得把库房门锁上。”她说着,转身离去。景青山依旧一头雾水,小北一脸沉思。
景青山拍拍小北的肩膀问道:“她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小北点点头道:“我看像是……两者皆有。”
景青山偏过头笑道:“这又是为那般?”
小北望了一眼那灭了灯的房间,低声道:“小姐除了夫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但很奇怪,她却在你面前哭了两次。”
闻言,景青山有些得意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值得依赖,所以她才对我卸下防备倾泻心绪。”对于这事,景青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端起一杯清茶,入口回甘。
小北点点头,一脸赞同:“我想也是这样的。二爷不在身边,难得有着像父亲的人可以倾诉……”
小北还没说完,景青山一口茶喷了出来。他边咳边道:“你的意思是……她把我当她父亲!”
小北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木讷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景青山负气般地放下茶杯道:“不怎样!她父亲般的我要去睡觉了!”他哼哼几声,大步走开。小北挠挠脑袋,不明白为何景青山会生气。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跟上去。
夜半,窗台被风吹得吱吱作响。须臾后,一声闷雷,晚歌梦中惊醒。掀开窗帘一角,榕树上还剩零星的烛光。
一道极光劈下,瞬间照亮庭院。嗒嗒的雨落下,瞬间后倾盆大雨。眼看着梧桐树上那零星的烛火灭去,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失落。
吱呀一声,她端着一盏油灯打开门。冷风迅速灌了进来,灯灭,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云遮月,烛火灭,小院漆黑一片。屋檐下,雨水溅上台阶。她撑开伞,刚想走下去,却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不曾回头,一股酒味却先入鼻息。
秋禾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了,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景青山了。
她刚转过脸道:“你怎么……”景青山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随后递给她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卷卷着的纸条。
晚歌愣愣地望着瓶子,喃喃道:“你……你怎么在这?是小北忘了锁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