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是左侯卫虎贲郎将,手下管着二十团兵马,刘子秋所在的团也归他管。既然这一仗韩世谔不去打,那也就意味着刘子秋他们不需要上战场了。
刘子秋刚刚想到这一点,就听韩世谔又说道:“韩某已经托病请辞,不日便会有人顶上韩某的位置。”
李靖皱眉道:“世谔,你好端端的,干嘛要请辞?”
刘子秋却已经想通了,说道:“韩兄是为了侯姑娘。”
杨玄感在西征途中造反,天下必然大乱,说不定杨广就会死在路上,而韩世谔留在洛阳,正可以借机救出侯苏苏。
韩世谔叹了口气,说道:“想我韩家世受国恩,如果不是为了苏苏,韩某又怎会走这条路。”
如果新任左侯卫虎贲郎将是杨家的人,那刘子秋就危险了,李靖忍不住紧张起来,问道:“世谔,谁来接替你的位置,可有消息?”
韩世谔摇头道:“杨广肯定已有决断,只是尚未公布。不过,据韩某所料,应该不是杨家的人。”
李靖不解道:“你如何确定?”
韩世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昨天晚上杨万项找到我,让我就在这一两天寻个机会结果了刘兄弟。如果接任者是杨家或者杨家亲近的人,他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一边是世交好友,同样的官二代,一边是李靖的结义兄弟,还舍生帮过他的忙,韩世谔也是左右为难。
李靖已经冷静下来,说道:“这般说来,此人还与杨家不太对付。洛阳城中,恐怕只有宇文一系的人了。”
刘子秋对于错综复杂的官场形势并不清楚,但他相信李靖的判断,点了点头,说道:“大哥,韩兄,你们都不用担心。刘某只要严守军纪,料他们也找不到理由来治刘某的罪。只是一旦乱起来,洛阳首当其冲。大嫂有了身子,却要小心,不如先将大嫂送往江南,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看到李靖仍在犹豫,刘子秋转向韩世谔说道:“刘某以为,杨玄感的图谋必不能成。韩兄切不可陷入太深,如果救了侯姑娘,可同往江南一避。”
李靖也不看好杨玄感,点头道:“贤弟说的不错,杨玄感恃勇而骄,初或有成,久后必败,世谔还该早作打算。只是去不去江南,请容李某与拙荆商议一番。”
刘子秋忽然起身,拱手说道:“不瞒大哥,小弟也在图谋一件大事,只是时机未到,不敢说破。大哥他日到了长山村,见到一位魏先生,一问便知。至于生计,大哥无须担心,小弟现在有江南谢家相助。”
既然韩世谔已经说出了秘密,刘子秋也不用过多隐瞒,相信韩世谔也不会举告,顶多大家道不同,互相防备罢了。
这时,张出尘走了进来,嗔道:“药师,大过年的,你们一个个板着脸干什么,来来来,喝点酒,说点开心的事,刘兄弟晚上还要赶回军营呢。”
……
伍长算不得军官,刘子秋也只是普通一兵,不享有回家过年的待遇,匆匆喝了几杯酒,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又出了洛阳城。回到军营,全团士兵刚刚杀完猪,宰完羊。如今,刘子秋已经成了士兵的主心骨,他不回来,大家都不开饭。
接下来几天,刘子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怀揣利刃,守在杨府外面,想要寻个机会再教训一下那个杨积善。但杨家戒备森严,杨积善又一直没有露面,刘子秋都是无功而返。直到正月初六,回家过年的军官们陆续回来了,军营里一时紧张起来,刘子秋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说军营的纪律严了起来,但一直没有组织大规模的操练,就连他们这一团人的小规模操练都被禁止了,刘子秋不禁担忧起来。
桂海求却无所谓在说道:“放心吧,按照老规矩,总得过了上元节,才会开练。”
上元节也就是后世的元宵节,在那个年代是最为热闹的重大节日,甚至超过了新年。洛阳城中,连皇城都会通宵开放,可以让百姓近距离地欣赏宫城的美景,上林西苑更是早早的便挂满了各色彩灯。朝廷的各级官府机构也只有等到过了上元节以后,才会陆续开始工作。
然而,今年的情况却与往年不同。上元节刚过,也就是正月十六,杨广忽然下达了开拔的命令。除了从各地征调的三十万府兵,杨广还出动了二十万京军宿卫。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驻地,向西开去。
京军宿卫其实也由各地抽调的府兵组成,只不过他们长期驻扎在长安和洛阳两地,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因而成为军中主力。
无论是地方府兵还是京军宿卫,其实都分属十二卫管辖。但杨广生性猜忌,并没有将军队按照各卫的建制组织起来。比如刘子秋所在的这一团兵马属于左侯卫,他们的任务是负责运送粮草辎重。和他们一起运送粮草辎重的,除了左侯卫的兵马,还有来自右侯卫、左右屯卫、左右武卫等部队的兵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来自地方府兵。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过一句俗话,并不是说打仗的时候,运送粮草的部队需要走在前面,只是说明粮草的重要性,需要早作准备罢了。相反,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支部队都是走在最后的。因为这样才最安全,免得被敌人偷袭。
刘子秋的部队虽然已经整装待发,却需要等其他部队先行。一列列兵马排着整齐的队伍,旗幡招展,络绎不绝,滚滚西去,一眼望不到头。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宇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