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片狼藉,一个醒目的娃娃静静的躺在地上,吸引了芝兰全部的心神。
这是那个巫蛊娃娃,怎么这么快刘启就找到了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帮娉婷改那个生辰八字呢。
那插满了银针的娃娃被芝兰拿在手中,她向那八字看去。
心里的大石瞬间轻轻落下,还好,还好那是娉婷要改成的那个八字,不是皇帝刘启的。
可,为什么娉婷还是不在了?
她现在在哪?
芝兰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寻找着,在靠近薄娉婷寝殿的时候,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她走了进去,便见到了刘启,他发疯的砸着屋里的陈设。
整个梳妆台,已经被他的大力所贯在地上,里面的金银珠翠,散落了一地。
还是出事了!
在一众饰品中,芝兰开始寻找,那个海棠花步摇是娉婷的心爱之物,她要找到它,然后再去找娉婷。
她收敛了自己的呼吸声,一点点的寻找着。
终于,她找到了那一点紫光,在她的手即将要碰到那步摇的时候,另一只手,却忽然横斜的伸了过来。
他拿起那支已经残破的步摇,眼睛里带着惊异的光。
芝兰想要再拿步摇,那定会暴露自己的身形,一时之间,她有些犯难。
面对皇帝,即使是她的晚辈,她也仍是会胆怯的。
他拿着这步摇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他与娉婷之间的什么信物不成?
忽的,刘启发疯的跑了出去。
他急忙的宣召了薄娉婷的父亲进宫,直觉告诉芝兰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所以她没有离开。
她并不知道她心里惦念着的薄娉婷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微臣叩见皇上。”薄娉婷的父亲在半个小时里匆匆赶来。
“这是何物?”刘启的手在颤抖,步摇在他的身前,由小太监呈给了薄父。
薄父仔细的观察后道:“这是臣过世的夫人的遗物。”
“你夫人的遗物!?这怎么可能?”明明这是…这是…
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当年那个小女孩便是薄娉婷吗?小佳,小佳对他说了谎吗?
在他还未成为太子时,第一次与小佳相见,才六岁左右,那时候他和母亲并不得薄姬的喜欢,有一次,他的嫡兄与他产生了争执,两人言语相左,竟动起了手来。
后来,薄姬要惩罚她,便是一个女孩在一旁向薄姬求情。
在薄姬眼中,他一直都是庶子,永远都不如前王后生下的四位兄长!
他那时候年纪小,一直低垂着头,可是当他被轻惩,只罚了他抄书,他喜悦的抬头,却只见到一个小女孩精致的侧脸,一身的粉裳以及她鬓边的一只海棠步摇。
他问母亲那个女孩是谁,母亲只说是祖母身边的薄氏女。
祖母身边的小佳也是薄氏女,可她却对他说,她不认识那个带海棠花的薄姓女。
自此半面之缘,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女孩。
八岁之后,三个薄氏女子进宫常住,曾指定给三皇兄,三皇兄却夭折了的女子,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小佳,以及彩芸。
至于那只海棠花,似乎再也没有在记忆里出现过。
有关于那个女孩,他什么也不知道,容貌,家室,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他曾也在一次闲聊中无意提起过那样的一个女孩,可是祖母却说当年入过宫是薄娉婷。
怎么会是那个逼死小佳的薄娉婷?
不可能的。
祖母是骗她的,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祖母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要利用。
“是啊,这是臣当年赠予夫人的定情之物,皇后从小就很是喜欢,臣妻死后,便由臣给了娉婷。”废后之事,没有广而告之,可是,薄娉婷的父亲当真不知道吗?
他一定也是在骗他,一定也是和祖母一样。
欺君之罪,欺君!
“薄大人错了,这步摇看起来稀松平常,又怎么会是皇后那一只?”薄父道:“这紫玉绝世罕见,是臣当年花费了八百株的价格,在西域的商人那里买来的。”
假的,都是假的!
“住嘴,住嘴,给朕退下。”刘启忽的发起火来,吓了薄父一跳。
“皇上息怒,是否是您与皇后有何误会?”会和娉婷有关吗?
“她已经被朕废了,再也不是什么皇后了!”刘启猛地将桌案上的书简砸向薄父,落在他脚前不远的位置。
没等薄父捡起那书简,刘启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宣室殿。
娉婷真的出事了!
芝兰跟着怒气冲冲的刘启离开了,废后没关系,误会娉婷没关系,只要娉婷没有受到伤害,她这就带她离开!
暴室内,栗姬将那淌着血的舌头用绳子串线,挂在了薄娉婷光洁的额头上。
亲自拿着竹板,薄姬猛地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薄娉婷的脸颊,后者的身上处处带伤,好不凄惨!
“皇后?呵…薄娉婷,当年你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何?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之囚,在我这个小小的歌姬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若是你是他的至爱那便罢了,可偏偏你不是,我才是,你被他厌弃,却还要霸占着太子妃,霸占着皇后的位置。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多余吗?若是没有你,我就是皇后,王娡那个后来的成过婚的女人就不会与我平起平坐。”在栗姬眼里,薄娉婷是个顽固的绊脚石,而王娡才是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在后宫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