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面就摆了两桌,恰好坐满,出了崔妃之外,都是宋家相熟的亲友了。
“哎哟哟今天说了一天的月季梅花,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微胖的夫人笑着说道,她是老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吴氏,与宋家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我昨儿晚上和我儿子说,说今天阿娘要去国公府吃好吃的,就不带着他了,把他羡慕得直打滚,结果今天来了,到这会儿才能吃上一顿饭,不行不行,今天我得吃够本了再回去。”
王氏笑道:“表姐今天多吃一些,就想着表姐今天要来,还做了你喜欢的鱼块呢!”
吴氏哈哈一笑,道:“我便是想着你们家的鱼块才来的,否则我才不会来呢!”
又有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夫人道:“这都三年没见了,你们倒是没怎么变,我前儿接着帖子的时候还在想今天穿什么,就生怕我穿得太年轻了把你们都比下去了,今天倒好,一看你们妯娌几个,倒是和之前一样——说起来,你们不打算给你们家小叔说人家啦?你们小叔都二十好几了你们不急了?”这说话的是宋颖的师娘裘氏。
陆氏笑道:“师娘若是有好姑娘介绍一二也好呀,我们家小叔什么都好,长得好看又有才华,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裘氏道:“是是,我也想着呢,小惠当年也跟着我们家先生读书,那会儿我就觉得小惠好。”
这两桌子人坐到一起,都是说的家常小事,崔妃压根儿无法插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说,倒是沈玉媱看到了沈玉娇问了好,两人相互又问了近况。
沈玉媱记挂着姚夫人,又惦念着沈珺,于是便悄悄问了几句。
沈玉娇把沈家的情形简单说了说,最后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她们俩的关系并不亲近,之前沈玉媱对她还有颇多敌意,两人这么说话的机会也少,故而十分生疏。
旁边的崔妃见了,倒是插了话进来,道:“陈王妃与侧妃说起来还是姐妹关系呢,陈王妃得了空也不妨多到我们齐王府来坐一坐。”
沈玉娇客气地看了崔妃一眼,道:“若得了闲,一定去。”
崔妃又道:“再过几日我们府上要摆酒纳侧妃,王妃要赏脸来呀!”
沈玉娇下意识看了沈玉媱一眼,口中道:“那可得看到时候我们家王爷是如何安排了。”
崔妃道:“这有什么好安排的?陈王妃不来就是不赏脸了。”
这话一出,沈玉娇嗤笑了一声,道:“我为何一定要赏脸?皇婶这话说得太好笑了。”
崔妃眉头一拧,正想说什么,却见一旁的一个红衣裳女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起来:“你是个什么人,竟然为难我家外甥女!是谁让你来的?”
崔妃一愣,正想说什么,却听到王氏开了口道:“四弟妹且莫恼,这是崔家的,我之前想着也是点头之交,又没有走,便一起招呼过来了。”
陆氏也笑道:“四妹快坐下,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了。”
宋敏的夫人甄氏哼了一声,斜睨了崔妃一眼,却没有坐下,口中道:“方才你与我家娇娇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是纳侧,还硬要别人去?这算是什么道理?别以为你是个什么王妃就了不起了,就算你是王妃,我也敢轰了你出去!”
崔妃听着这话也火了,道:“这便是你们宋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甄氏啐了一口,道:“你算哪门子客人?我都不认识你!三嫂都说了,是点头之交又看你死赖着不走才让你过来的!三嫂是好心,我可没三嫂那么好说话!”
王氏拉了她一把,嗔怪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一句,你这才刚回来呢,这不是让家人都看笑话啦?”
甄氏和王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哼了一声,然后坐下了,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要是再为难我们家娇娇,我就把你赶出去!”
崔妃听着这话,却是一肚子火,哪里还坐得住,一摔杯子就起了身,怒气腾腾地往外走了。
陆氏一边急忙起身跟了过去就势送崔妃和沈玉媱出去,一边瞪了甄氏一眼。
等到陆氏回来,这两桌便只有亲友在了,她便绕到甄氏身边去狠狠在她额头上弹了个爆栗,道:“就你能说会道,改明儿让你去和这些人打交道!”
甄氏抱着陆氏的手讨饶了,道:“我原也是没注意到她的,可谁知道她和娇娇说话那么不中听,都怪娇娇!她都那么说话了,你怎么还好声好气和她磨蹭!”
沈玉娇笑道:“舅妈不能怪我,我正准备说呢,您就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了。”
甄氏吐了吐舌头,道:“我从前跟着你四舅在安南的时候说一不二惯了,哪里看得惯这些——哎哟哟幸好这次还是不用呆在京城里面,到了北庭,也就不用在京城里面装腔作势了。”
陆氏哼了一声,道:“我可是要留在京城里面的,你就不省省心?”
甄氏想了想,却是撒了娇,道:“大嫂子向来疼我……这次也就疼疼我吧!”
胖胖的吴氏哈哈笑了起来,指着甄氏道:“四弟妹这么爱娇,难怪四弟从来都这么听话了。”
甄氏生得好看,明眸善睐,撒娇起来并不做作,而是显得格外惹人疼。她俏皮地向吴氏道:“表姐不知道啦,四郎他比我会撒娇多了!我都是跟他学的!”
裘氏点了头,道:“这倒是真的,我从前听我家先生说,四郎背书不会了,就直接开始坐在地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