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怪气的强调听得云初浅嘴角含笑,大大方方道,“我是个爱操心的命,想着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当然得忙起来了。不像二妹你,你是个有福气的。成亲那一天。往身上裹见水烟色衣裳再让二叔给你点陪嫁,你就可以出嫁了。”
未出嫁就先被贬为妾,这本就是云初鸢最为愤恨的事情。云初浅这般讥讽她,她戴着面纱的脸已经狰狞一片了。
但想着监牢里白氏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稍微压下些火,将下巴高傲的一抬,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俯瞰丑陋的麻雀,“大姐姐,你那个被关进牢里的娘想要见你,听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的。”她绝对不会当着云初浅一大帮丫鬟嬷嬷们称呼白氏为娘的。
身世?她的身世不是已经清楚了吗?白氏又在搞什么鬼?
今时今日的云初鸢早已经风光不再了。越是这样,她在云初浅面前就越是要伪装出一副高她一等的姿态来。
她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声,然后移步走到云初浅面前。鸳鸯她们这些丫鬟都见识过她白莲花功力,吓的赶紧上前要护住云初浅。云初浅见云初鸢今日来不像是又来上演苦情小白莲戏码的,便轻轻拨弄开鸳鸯她们。
云初鸢附在她耳畔前,低语,“她说你若是不去见她,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云初鸢留下话后傲然离开。云初浅心里猜不透白氏又想搞什么鬼,不过她明日倒是可以去见一见她。
……
昭阳侯刚回到驿站,苏明月就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了,善解人意道。“爹爹,今天那璃王他们又带你去哪里玩了啊?真是羡慕爹爹,来一趟汴梁城,又是认识了莫逆之交,又是天天能出去和别人游玩。可怜女儿……来汴梁城也没有交到一个好朋友。”说到这里,她像是无意的提起,“爹爹,女儿本来还想和忠勇侯府的那位云家大姑娘交往成为好姐妹,可惜……女儿有意,那位云家大姑娘却不怎么想和女儿结交。”
她这番无意的话,又是暗自把云初浅给黑了一把。
黑完云初浅。苏明月娇柔的摇晃着昭阳侯的手臂,撒娇着,“爹,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已经这么多天,想必那些被洪水冲垮的官道也应该修复好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女儿真的好想好想母后。”
若是往日,昭阳侯见女儿这般求她,早就心软的答应回去了。今日在见到云初浅后,他脑海里一直不能忘记那张脸。
他黑亮的大眼睛幽幽地注视苏明月脸上的五官。
他这个女儿长得不像他也不想宫中那位,她也没有对枇杷过敏。
为什么亲生的女儿没有遗传他们两,远在东靖国非亲非故的云初浅却和他们有这么多的共同点。
“明月,爹我今天在酒楼里见到了云家大姑娘。你怎么没有告诉爹,她长的和你母后那么像?”昭阳侯一双乌瞳看着女儿,等着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苏明月瞳孔一猝,感知道他投来的目光,便立即将眼睫轻垂。卷翘的黑睫在她眼睑下投下两小方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瞳里的神色。
“爹,虽然她长的和母后很像。但到底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若是告诉你了,你难道要收她为义女?”苏明月唇角扬起一抹娇俏的弧度,轻摇着昭阳侯的肩膀,嘟囔着,“爹。女儿最爱你和母后了。女儿可不想有人来和女儿抢女儿两。你不能收她为义女。”
她这么一说,就像是在告诉昭阳侯,她是怕她爹会认云初浅为义女而冷落她这个亲生女儿才不告诉他云初浅的事。
有了这样的一个借口,昭阳侯心里还是不安。
他不是无知的莽汉。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连续的发生在一人身上,有时候可能就不是巧合了。他要是没见到云初浅也就罢了,今天见了他,心里就总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她跟自己是有关系的。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牵绊。
“明月,爹今天酒喝的多了些,想早点歇息。你要是没是也早点睡吧。”他脑子有些乱,打发苏明月去睡觉。
苏明月轻放开昭阳侯的肩膀,笑的乖巧可人,“那女儿就不打扰爹爹休息了。”收起桌子上已经被昭阳侯喝下的醒酒汤,她娉娉婷婷的走出房间。
在离开房间,转身要替昭阳侯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幽幽的精光,
昭阳侯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刚起床。就有一小厮送来一张帖子。昭阳侯打开一看,帖子上的字迹是云政的。再看落款题名上的“博鸿”两字,他就没有怀疑什么。
云政知他酷好各种马,就约他一人去城郊的马场赛马。
早餐时,苏明月撒娇着对昭阳侯道,“爹,女儿在驿站里呆闷了。今天天气不错,你让我上街吧。没事的,只要你多派几个人跟在我后面,我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昭阳侯想着要和云政去赛马,他便也不拘着他的女儿,把平日里保护他的随从也调拨给苏明月。
苏明月笑的满足而可爱,“爹,快点趁热吃了这碗小面。这可是女儿早上早起亲自为爹你下的面。”
到底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女儿。昭阳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拿起筷子就低头吃起了碗里热腾腾的面。
热气缭绕中,苏明月一双精明的眼睛幽幽的看在碗里的面,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诡异笑弧。
这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