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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漓自从被封为安宣公主后,被关心最多的,反倒是她的婚事。
一则十七岁半这个年龄,在这个时空,确实也该成立家事了;二则,很多人都希望从驸马的身份上,观测出女皇对这位新公主的真正态度。
若宣漓下嫁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庶之家,那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若是宣漓嫁给了一个极有权势的重臣,或是别国有名望的皇室子嗣,那这可就是会影响到皇位的大事情了。
虽说宣漓只是水菩提的义女,但宣漓和女皇相貌相仿的传闻,大家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水菩提并不是水月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所以,大家并不会因为宣漓是女性而过分轻视。
第一位在公开场合为宣漓向水月国提亲的是火岚国的七皇子火惜琏,宣漓不清楚这个七皇子为何会对自己感兴趣,她也只是通过小道消息得知:这个小皇子虽然很得火岚国皇帝的宠爱,但其实是和水叶廷的处境一样的,都是个无缘皇位的炮灰人物。
第二位来提亲的是金羌国最年轻有为的当朝丞相明和,他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级的麻烦人物。
火岚国的主动联姻,是水菩提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金羌国的主动,却是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个有身世但无实权的皇子,一个不显赫却善权谋的重臣,两个优质男人的前后提亲,再次让宣漓成为了朝堂上下议论的靶心。
而此时的宣漓,只是慵懒地躺在自己的宫殿里,一边品尝着花茶,一边感叹:为什么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有人来征求下自己的意见呢?
也不知道得到消息后的花花和小呆怎么样了。自己真的没想过要始乱终弃啊。
至于逃跑出宫,宣漓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时候未到而已,毕竟,已经成为了公主,好处没得到,连生父也不知道是谁,生母也不知道是何打算,那自己这些天。不就白被别人议论了吗?
“宣漓,你的信,我亲自帮你拿来的。要怎么谢我?”整个皇宫里,唯一一个让宣漓不设心防的人,大概就是水叶廷这个笨蛋了。
“你要是能还我自由,我一定会好好谢你。”宣漓接过信件,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从小到大的生活。还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我们兄妹俩现在这叫同甘共苦,再说,等你出嫁了,不就不用天天呆在这里了吗?”
宣漓懒得搭理水叶廷,她直接撕开了手中的信件。取出了满满当当一小叠信纸。
第一张上,工工整整排列的全是阿拉伯数字,宣漓用脚趾想也知道这是辛竹用自己曾经教他的密码写的。信中倒是没有什么重要内容,无非是叫自己不要担心,他会尽快帮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宣漓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辛竹真当自己万能啊?面对绝对权力,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份心意,自己还是收下了。
之后连续的几张信纸上是小呆的亲笔信。歪歪扭扭的字迹让宣漓读起来颇为吃力,但字里行间,宣漓还是看得出,对于自己身份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没心没肺的二货小呆的心情。
毕竟,小呆本来也没奢求过自己会成为宣漓的正夫,末了,他不忘煽情地写道:“老婆大人,不管你娶了谁,我都是你永远的小侍君哦!”
比较之下,花花的心态就差的多了,虽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宣漓也猜得出,自己越发的身不由己,花花成为自己相公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即使花花是五大国最有钱的富商之一,他依然没有资格在皇室里表达出他自己的意愿。
除此之外,信中还夹带着音徵静给自己的回信,对于自己被封赏公主一事,她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最后也只是叮嘱自己好好练功,她的意思是:这事闹开了也好,说不定音徵清得到了消息,就会出来与自己相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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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女皇派人邀请宣漓于御花园的一处凉亭相见,她到的时候,一位伶人正在深情谈唱着李煜的《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儿臣给母皇请安。”
对于宫廷的这套礼仪,宣漓仍不是很习惯。
“坐吧,听叶廷说,忘忧阁里的很多新鲜曲子都是你教唱的,不知道这首《相见欢》是否也是你的作品呢?”水菩提问道。
“呵呵,儿臣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是从火岚国到水月国,路上听到有人传唱,儿臣觉的好听,就记下来了而已。 ”宣漓又开始编些半真半假的体面话了。
“你也不用过谦,忘忧阁的很多事情朕都听说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好词,却太过哀婉悲怆,朕听着心里难受,朕猜想,不论是你曾经的那位母亲,还是现在朕这位母皇,你都很难真心接受吧。”
“儿臣不敢。”宣漓冷冰冰地回答。
“女孩子家连青楼都敢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知道你是个通透的女孩,若是朕说你本就不是宣家亲生女儿,你信吗?”水菩提像是在问宣漓,但目光却看向了远处。
“母皇说的话,儿臣不敢质疑。”宣漓的声音中,仍是没有太多起伏。
“罢了罢了,生在皇家,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曾经是朕抛弃了你,现在,朕也无法好好待你,希望你日后不要怨为娘就好。”
宣漓听到水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