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韫玉去了他舅舅家,而艾穆由于是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同去的。不过,她也并未闲着,因为她娘家的婶娘找上了门,说起来,艾穆穿成的这个小妾也不算是个完全没福气的,她娘在世的时候,虽然很疼弟弟,但也不算是完全忽略她,等她娘病逝之后,又是小叔家的婶娘疼惜她,与她常来常往,教导一二,这才没将这么个没母亲的女孩子耽误坏了性情。其实若不是当初侯府二少爷在街上瞧见了这位楚家姑娘,就随口和下人说了句瞧着好看,怕是艾穆穿成的这位楚姑娘这会子早嫁给普通人家做了正头娘子了。
不过,就算她嫁给了二少爷,楚姑娘也不是个掐尖要强的人,若没了穿越而来的戚三娘和那黑了心大少爷,就以二少爷的身体,京城里估计会想着嫁女进来的人也不多,就算娶一房正妻进来,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想给妾室脸色也要掂量掂量,更何况二少爷还偏着这位楚姨娘,日子终归要好过不少,总比送了命强。
“婶娘真是的,来就来,干嘛还带着东西?”艾穆现在已经习惯了进入角色,便很自然的迎了上去抱住婶娘的胳膊,还如未嫁一般。
这位婶娘是楚家老爹亲弟弟的婆娘,因着楚家这两兄弟年纪相差不小,所以婶娘年纪还瞧着很轻,并不老态。
“姑娘说的什么话,娘家人来哪里能空着手,到让人家侯府看着笑话。”婶娘亲昵的拉着艾穆走进了屋子,又只会艾穆身边的丫头归置东西,干活的收起来,鲜货的拿了去厨房,还有那些个绸缎布匹,又要如何保存,说的一套一套的,一瞧就是当家的奶奶。
“今儿您怎么想着过来了?又不年不节的?”艾穆亲手给婶娘倒了杯茶,笑着问道。
婶娘喝了口茶,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比上一次来,茶水更好了,姑娘身上的衣服也更鲜亮了,就连着屋子里都多了好几样摆设,心里就有了计较,看来自家姑娘算是在侯府站稳了脚了。
“哎,可不就是有事儿么。”婶娘斟酌了一下,略带为难的说道:“你爹……他要娶新房了。”
艾穆皱了皱眉头,想着怕是那位玛丽苏就要过来了。
婶娘见她皱眉,以为她不愿意,就劝道:“你爹年岁大了,等再过几年你弟弟也要成婚了,总不能看他老了连个说话暖被窝的人都没吧。”
艾穆勉强笑了笑道:“到不是如此,只是娘走了那么些年,他这冷不丁的……”
“那时候你们都小,你爹也怕弄来个女人太厉害,你们会吃亏,现如今你也嫁了,你弟弟也长大了,心思也就放一放了。”这么瞧着,婶娘到还算支持这门婚事。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艾穆故意问道。
婶娘也算是难以启齿,总不能说只比这姑娘大个几岁的黄花大闺女吧,可也就这么个人合适,这人年岁虽然不大,可娘家没靠,算是卖给了楚家,日后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将来就算有了崽子,也越不过原配的儿子去,毕竟年纪差在那里。
“是城东戚家的姑娘,之前家里有些事儿,就拖着没嫁,这会子相中你爹了。”
艾穆点头,也不戳破,有些话婶娘也不好和她说,瞧着婶娘也是实诚人,不然说话也不会这么漏洞百出,谁家的姑娘会相中一个老头子做相公,又不是瞎子,如果不是她自己图了钱,就是让家里给坑了,但这话艾穆同样不能乱说。
“婶娘说的也是,那姑娘品行如何?”艾穆象征性的问道,总不能漠不关心,还让家里人对她有心结吧。
“瞧着是个软和人,听说女红什么的都不错,到是个能干的,算盘打的也好,你爹生意忙,家里也需要个贤惠的。”婶娘想起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姑娘就笑道,懦弱才好,过了门,才能被丈夫拿捏的住。
艾穆心想,这人瞧着懦弱,等着换了芯子,怕老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婶娘最会瞧人了,这侄女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我这处境,爹成亲,我肯定是去不了了,还请婶娘回去帮我带些东西去,也算表了我的心意。”艾穆也不啰嗦了,事成定局,她不过是等着接招罢了。
原本还想着会费尽口舌,婶娘可是见过侄女小时候有多依靠父亲,却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这姑娘就应下了,可见是在侯府里懂事了。只是心里还没觉着欣慰呢,就转成了疼惜,老觉着侄女在侯府里受了委屈了,再联想外头都传二少爷是个短命的人,日后大少爷掌了家,还不知道侄女的下场如何呢。
“哎哎!这话我会带给你爹,只是你自己总要保重自己。”说着说着,婶娘到要落下泪来,干忍住之后,又拉着侄女操心道:“你啊,赶紧的,趁着年轻,正头夫人还没进门,赶紧给二少爷生个儿子。就以二少爷这情况,外头也说不得你的不是,最好让人觉着侯府没规矩,连闺女都不愿嫁进来才好呢。”
艾穆边笑边点头,这才是亲人呢,管外头人怎么想,手里抓住实惠才是真的。不过,她也没好说,就算她生了儿子,外头人不敢怎么样,大少爷那头肯定是要弄死的,不然他怎么弄个女人来给二少爷戴绿帽子?
两人说着话,眼瞧着到了饭点,艾穆想留婶娘留下用饭,婶娘到是个贴心的,只说家里事儿忙,就匆匆回去了。艾穆却清楚婶娘是怕自己为难,毕竟小妾的家人也不是侯府正经亲戚,经常见面都不行,何况留饭,这是越了规矩。揣好婶娘塞给的钱,艾穆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