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府门前,采青好奇的往外头看去,门前已经停了一大串的马车了,浩浩荡荡的好似一条华丽的长龙。
而他们的马车一停,负责接待招呼的管事妈妈就上前问道:“来的可是沈府小姐?”
云卿扶着采青的手下了马车,点头道:“正是,劳烦妈妈了。”
“哪里,今儿个一早小姐就吩咐奴婢在门前守着,若是看到沈小姐来,先迎了进去。”这个管事妈妈口中的小姐就是章滢了,也难为她还想得到让人在门口等着,前世今生,云卿都是第一次来颍川侯府,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不过越是如此,云卿心中就越是不太放心,虽说和章滢的关系不至于像以前那样紧张,也不至于到了让她特意关照的地步。
一路走过,侯府门前立着两只张牙舞爪的大狮子,沉沉的色泽和威严的形象,都是显示着这里与沈府不一样的气韵,到底是名门贵族,虽然沈府富贵不缺,可有些东西的规制商户人家是不能用的,再者沈府以华丽精美为主,而侯爵府还要突出贵气肃穆,更为沉重一点。
一路走过去,花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怪石林立,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亭台楼榭,古柏藤萝,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其间夹杂着各色盛放花儿,在枝头随着风头招摇,随着清晨的阳光照在了花瓣上的水滴里,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随着管事妈妈在前头引路,云卿带着流翠和采青到了花厅,大厅里早就坐了其他的客人,一个个打扮得光鲜明亮,花团锦簇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看到进来的云卿,都怔了一怔。
有几位夫人见到云卿,便觉得有些面生,却私下赞叹,“这是哪家来的小姐,生的好标致!”旁边有其他认识的,便与那几位夫人,“这是沈家的大小姐。”
于是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其中夹杂着各种对云卿身份的鄙视或者感叹,云卿恍若未闻,抬头在人群中寻找相识的身影,见韦凝紫和谢姨妈坐在一起,正和几个小姐在一起说话,似乎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转开目光,正巧看到安雪莹和知府夫人坐在左手边的一个席位上,安雪莹正朝着自己点头招手。
云卿先过去给知府夫人行礼,知府夫人本来对云卿的身份还是有所不满的,毕竟是个商户女,雪莹跟着云卿在一起,沾染上低俗的商贾气息,后来发现,云卿一举一动皆有大家气质,处事为人都恰到好处,再想起谢氏的出身,知府夫人殷氏也就释然了,看云卿的举止,再看外貌,凭着沈家的财势,说不定以后也是有福气的,嫁个有爵位家族的次嫡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到时候也可以和雪莹相互帮衬着。
“我知道你今儿个回来,才跟着母亲来的,不然还真不想来呢。”安雪莹拉着云卿坐下来。她今儿个穿着一件松花色的长裙,梳着一个堕马髻,插了三只梅花头黄玉长簪子,耳朵上是黄玉珠子的流水形耳坠,气质十分柔和婉约。
殷氏一听安雪莹的话,接着道:“她身子不大好,春寒料峭,本是不能出门的,只听到你回来,就眼巴巴的要赶来了,真是小孩子心性。”
云卿知道这是殷氏帮着安雪莹说话,左右都坐了人,虽说位置隔了一定距离,难免听了还以为是安雪莹不愿意来参加侯府的花宴,也附和道:“我是第一次来侯府,雪莹是害怕我落单了吧。”
这话说出来本来是简单,可是殷氏有意无意的就看了坐在对面的谢姨妈和韦凝紫一眼,这两人当初来时投靠的沈府,如今另外买了宅院,在宴会上看到自家侄女就当作没看到,此等作为实在是令人有些微微的寒心。
许是感觉到了知府夫人的目光,韦凝紫抬头望了过来,她今日穿着一袭碧蓝色刻丝暗纹云锻褙子,下身着了水蓝色波纹裙,头上带着翠玉箍金滴琉璃水珠的步摇,将自身的温柔娇美衬托了出来,一进来便得了不少夫人的青眼,私下问了她的名字年岁家世。
可是云卿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旁边人的话题一致换成了这位新进来的小姐是谁家的,即便是听到沈家是商贾,也啧啧叹息,说是好标志的女儿家,可惜出生低了些。
这话在韦凝紫理解就是沈云卿若不是出生低了一点,今儿个肯定就是众多太太考察未来媳妇的对象了,她不由的心里如同猫抓一样,嫉妒和恨两种情绪在交替融合,变得非常难受。
但是她比谢姨妈灵敏,懂得一些打量的目光内里的含义,便是不喜,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站起来,笑道:“表妹什么时候来的,怎地没过来和我说说话?”
这话可是暗指云卿不识礼貌,见到长辈和表姐不先过来行礼。
云卿嘴角微微勾起,明艳的容貌如同破开晨曦的第一道曙光,霎那绽放出绚烂的光芒,“云卿进来后,本想和姨妈和表姐招呼,却不能打断你们的聊天,恰巧安小姐在招手,我便先过来给知府夫人行礼了。”
人家无亲无故的人都看得到云卿进来了,你们在那装着聊天,不想搭理人,以为没人知道吗?
安雪莹低着头笑,她已经见识过云卿的伶牙俐齿了,就韦凝紫想靠着嘴皮子上面让云卿吃亏,那是没什么可能的。
云卿说完,还走过去给谢姨妈行了个礼,顿时更让韦凝紫没有话说,而刚刚才认识的几个夫人看了看谢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