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嫦曦原本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闻言,果真留了下来。
了通禅师进来之后,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贫僧见过太后娘娘。”
于太后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才说道:“阿弥陀佛,大师快免礼。”又吩咐一旁的宫女,“给大师赐座。”
“谢娘娘!”了通禅师也没有推辞,谢座之后便坐了下来,问道:“不知太后娘娘这次想听贫僧讲解哪种佛经?”
“禅师,先不忙讲解佛经,哀家现在有一事想要麻烦一下禅师。”于太后客气地说道。
了通禅师脸上笑意未变,神色安详却又充满慈悲,手中转着念珠缓缓说道:“太后娘娘请讲。”
于太后脸上的笑意更什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郭嫦曦,说道:“大师看看我这外甥女,面相如何?”
郭嫦曦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紧张之意,立即款步上前,盈盈行了一礼,正想表达一下自己对于了通禅师的敬仰之情,却听了通禅师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贵人之身,何需向贫僧行如此大礼?”
郭嫦曦闻言,以为了通禅师说她命相显贵,心里顿时一喜,正待要问,却又怕自己太过急切让大师看轻了自己,只得暂且忍下,一双美目不由看向于太后。
于太后心里同样急切,倒是没有太多顾虑,直接问道:“大师,我这外甥女,真乃贵人之相?”
了通禅师笑道:“这位女施主乃陛下嫔妃,自是贵人之相。”
郭嫦曦闻言,心中的喜悦,顿时消失了大半,原来刚才了通禅师话中的“贵人”竟是这个意思吗?
于太后也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没想到大师竟也会跟人开玩笑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请问大师,郭美人的面相到底是如何?比起哀家来又如何?”
郭嫦曦也看向了通禅师。
了通禅师面上含笑,观察了郭嫦曦的面相一会儿,最后微微颔首说道:“太后娘娘的面相自是贵不可言的,天下女子又有谁能比得上?”
于太后听到这里,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言外之意,就是说郭嫦曦也比不上了。这点,于太后心里早又准备,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她这样好运的。
她当初也没想过自己能做上太后宝座,若不是当初做了显德帝的养母,她的命运跟其他宫妃没有多少不同。
于太后能听出了通禅师的言外之意,郭嫦曦那么聪明,自然也能听出来,脸色顿时就是一白。但随即她就安慰自己,她就算比不上太后,她也不会差太多才是,就算做不了太后,做皇后也是好的。
只听了通禅师又道:“至于郭施主,面相自然也是好的。只是贫僧要送给女施主一句话——‘不存妄念,安享太平’。只要施主知足常乐,凡事莫强求,女施主必定能平安富贵一生。”
郭嫦曦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了通禅师的话,她如何听不明白?他是让她安于平淡,不要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她怎么能做到呢!
在宫里,不往上爬,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什么知足常乐?难道非要让她一辈子被人冷嘲热讽,对别人卑躬屈膝不成?她可做不到。
区区一个美人的位份,远远满足不了她。
哼,看来这了通禅师也不过如此,也有看不准的时候。她的未来,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她更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初衷。
想到这里,郭嫦曦微微抬起头来,说道:“大师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身在宫中,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你想甘于平淡,别人就会放过你。我不去争,别人也会去争,我的机会甚至比别人更大,为什么大师却偏偏要劝阻我,而不是劝阻别人呢?”
说完之后,郭嫦曦对于太后微微行了一礼道:“母后,嫔妾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随后,看也没看了通禅师,就带着人离开了。
于太后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但她知道,了通禅师是不会说谎的,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恐怕郭嫦曦真得跟皇后之位无缘了,心里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到底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禅师,我那外甥女,真得没有凤命?”
了通禅师但笑不语。
“那她可能生下龙子?”于太后又问道。
“阿弥陀佛。”了通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太后,人的的命运不是固定不变的,面相也不是完全作得准。要知道命运无常,一点小事,甚至一个念头,都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数。刚才对郭施主说的话,只是贫僧的一点小小的愚见罢了,或许,郭施主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也未可知。”
于太后点了点头,觉得了通禅师说得在理,当初,也不是没有人跟她看过相,也没有人说她能当上太后,可见,面相有时候的确做不得准的,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宽慰了些。
郭嫦曦从太后那里离开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别人越是觉得她做不到,她就偏要做给他们看。
想到这里,她转身就去了显德帝的寝宫。
不出意外,再次被人给拦住了,可是,她这次却不想回去了,说道:“我这次非要进去面见陛下不可,你们谁也不准拦我!”
“这是怎么回事?在御前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杨永走出来斥责道。
“杨公公——”郭嫦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