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阿布啊,扭头朝他咧嘴笑了笑,我手一翻直接将一大团不明物体凭空放到他旁边的座椅上,顺便还扯了一包湿巾塞过去。帮个忙,把你的手擦干净之后将这堆整理一下,如果能从里面到指南针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我重新把头转回前方的同时不忘加上一句。基本上我自己完全无法肯定里面有没有指南针。
嗯,我果然是个对同伴就会相当实诚的老实人。
满意的暗自点点头,我将视线从半截掛在倒塌了一半的水泥墙断裂处的尸体上挪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力抹了把脸默默在心里催眠自己。
那些洒满大街墙壁的暗红色液体和兴臭难闻的气味只不过是演恐怖片常用的人造血浆,而满地四处遍布的腐肉白骨残尸,不用想就知道那绝对是强大的道具组制造出来的假像塑料玩具,至於车子辗过去时听见的喀擦声,那纯粹只是辗断了用来当道具的牛骨或鸡骨所发出的声音……好吧,勉强可以忍受了。
好多了吗?
头才刚抬起来旁边就传来略显担忧的询问,你说有谁能被东西砸一下就遇到个暗恋的对象,然后对方还越来越护著自己?
微微侧头吊起眼尾斜眼看着虽然仍在开车,但时不时一直用担心的小眼神观察情况的冬琅,我笑得像只狐狸。
再不好怎么着?继续给你拖著跑?我又不是你的谁,就算是你爸也不行吧?都适应了十多天,再不行我看你直接开门把我扔下去算了。不过要扔之前先知会一声,我得先把这辆车塞满点,免得你们之后还得找……
……我带着你。
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说的正高兴得我陡的一愣,疑惑地皱起眉。……啊?
这货有没有脑袋?带着个人体行动仓库就算是所有人的希望,可这个"仓库"也得有点自保能力吧?虽然说我就算身体不适仍没落下的该踹的踹该砸的砸,但光是开车轮班这件事现在就只有他跟阿布两个在做,我完全是瘫在旁边当摆饰耶?就算外面那些蹲在路边同不断抓着腐肉往嘴里塞,受到寄生虫感染破坏了微血管导致双眼鲜红的双感染者是丧尸,满街跑的幸存者里十个有两个是所谓的异能者,也不会愿意带上一名光有空间装东西却帮不上半点忙的大型空间口袋吧?更何况这口袋还要佔掉一份粮。
不等我找出那句话的真正涵义,驾驶座上那位被我打量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的面瘫大佬就给了答案-说实话虽然他给的答案我不否认自己肖想很久,但当他真的亲口说出来了,我却没那个机会去好好体会一下那种被暗恋对象告白后的感动。
我说,我会带着你。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他说的话,冬琅将车子直接停在路中间,扭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就算你没有那个空间,就算你一直无法适应,我也会带着你。
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明显带着不确定。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一起了?他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在一起神马?是我想的那样吗?真的假……
被他一句话给吓懵的我僵硬的把脸转回正前方,化为浆糊的脑子努力解读其中含意,可还没想通,车窗外的状况就让我瞬间脸色一沉,连带把刚才的激动一并扔到脑后,同时,坐在后座一直被我本能屏蔽掉的阿布所说的话终于进了我的耳朵。
擦啊!我擦!老大!冬哥!你们现在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早就已经把我扔给他的东西丟到座位底下,手里握着逃亡的这十多天从废墟和马路上的尸块间捡到的双管猎枪直跺脚。我都在这里喊多久了?人家都包围上来了啊!刚才不是说別停车?冬哥你为毛……为……咳,冬哥,外面有一群目测人数在十五到二十左右的持枪暴徒準备抢车,请下达处置命令。
前一秒还在因为我们谁也没听见他的话而直跳脚的阿布后一秒就为了冬琅一个不带温度的眼神瞬间被冻住,几秒就把还没出口的质问转成向上级请示的语气,连动作和表情也收敛的正经八百。
不过我可没多余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开他玩笑,因为正如他所说,车子才停下不到几分钟,外面就被一群手持各式枪枝神色各异,但全都多少带着贪婪嫉妒的人们围住。
这场景并不少见,十多天来有许多次不过就只是停车让阿布和冬琅两个人交换个位置,两个人车是下了,可总免不了要来上几场由普通斗殴直接演变成流血事件的麻烦事。
但总归那是拿棍棒菜刀之类的东西,就算拿枪姿势一看就知道是个半路出家的新手,可现在外面的那一群明显是会用枪的,光凭那持枪的姿势就明白他们手上的枪绝对不是花靶子,而是实实在在能够夺人性命的武器-老实说这就是个在和平年代枪枝氾滥,在灾难降临时不需要去抢夺警局或是拚著丟了性命去闯那些黑道大佬的地盘就能够取得枪枝和足够子弹的世界。。
低头确认了一下腰间的匕首正乖乖待在应该待的地方,前两天才刚找到足够的子弹而被我从空间里取出来擦干净的猎枪也好好地躺在腿上,再转头朝冬琅看了一眼确定他明白我的意思之后,这才将车窗摇下一个足够枪管子伸出去却又不会让外面的人看清楚车内的宽度,皱著眉垮著脸演绎一名胆子不大,小心翼翼且有些过份谨慎的逃难者。
不经意舔嘴唇以及眼神闪烁不敢直面对上的举动可以在第一时间让人产生胆小怯懦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