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真的不打算去监狱里看看?”弥生看她转身要走,再次开口问了一次。
梅杰想拒绝,但看着弥生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话在舌尖上打转,却说不出来。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梅杰硬着头皮说:“那个,监狱在哪里?你知道吗?”
弥生的眼中涌出笑意:“知道,公主殿下请随我来。”
她闷闷地跟在他的身后,从后门出去,走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又穿过几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一处很冷清的地方。
门前有士兵守在那里,看到两个人走过来,立刻做出阻拦的姿势。
弥生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在士兵面前晃了一下,那些士兵伸手行军礼,放两人过去。
进了门里,立刻传来一股阴森湿冷的气息,那冷似乎能一直延伸到人的骨子里去。她生生打了个寒颤,不觉朝弥生靠近了点儿,好像这样就能驱赶寒气似的。
走过几处铁门,穿过石拱门,两人竟然进了一处小小的院子里。
这院子看起来似乎废弃了很久,院里长满了荒草,只有一间小屋,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但焊着牢固的铁窗和铁门皮,绝对结实。
“这是什么地方?”她轻轻地问。
弥生转头看着她,他的眼里有些严肃的神色。
“嘘……。”他把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梅杰闭上嘴,耳朵轻轻动了动:好像哪里传来了低微的声音,有点像人的shen吟。
“你是想让我进去看看吗?”她问。
他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动。
她轻轻走上前去,用手推了一下门。
门竟然没锁上,一推就开了。
她迈步走进去,扑鼻而来一股特别浓郁的血腥气息。入眼就是红色,不论是地面、墙壁,甚至就连屋顶都是红的。那红有鲜红,有浅红,也有黑红。仔细看看,分明是血的颜色。
地上趴着一个被折磨得无法动弹的人偶尔颤动一下,发出临死前的哀声,只是那哀声已经变得极低极弱。
梅杰的心抖了一下。
就算她做了这么多次任务,仍旧见不惯这种血腥。
看着墙上桌上地上放着的种种刑具,她有些明白了。
这里应该是刑房?
只是,地上那个濒死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只是个女性,用得着上这么重的刑么?
她走上去扶起那个女人,问:“你没事吧?”
女人的头无力地仰了过去,她全身都是伤,脸却奇怪地不带一丝儿伤痕,就好像行刑的人故意避开了她的脸一样。
那女人无神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就这样死了。
梅杰的心一沉。
这个女人,称不上是绝色,但至少不丑,而且她总觉得好像有点儿眼熟。
在哪里见过?
她放开死去的女人,紧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怎么最近老是觉得有的人曾经见过?难道她的记忆力出了什么大问题?
墙上有一面破碎的镜子,她站起来,无意中看到镜子中的脸,突然全身一震。
梅杰觉得那个女人眼熟,不是因为曾经见过她,而是因为她和自己长得有些相像。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了上来,她后退几大步,出了屋子,一转身,正看到弥生站在她身后,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的手有点儿颤抖,指着刑房:“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地方?”
弥生低声说:“公主殿下,您不可能猜不到吧?这是二王子专门的刑房,只有二王子能进来。自从我们这个边境上的小王国建立起来,每天二王子都会专门派人搜罗女人送进来,供他上刑施虐。那些女人,犯没犯罪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和您有相像之处。”
“这不可能!”她皱着眉头反驳弥生,“二王兄对我一直很好,他没理由这么做!”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对弥生,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比别人可信几分。
更何况,他没有诋毁二王子的理由。
毕竟,在大纲里,二王子黑化之后的扭曲暴虐程度无人能及,当着侍卫的面和女主jiao合不过是小儿科,他最擅长的就是一边刺激女主的兴奋点,让她难以抑制地达到gao潮,另一方面却紧紧地扼着她的脖子,让她一直处于呼吸不畅的半窒息状态。
这让女主对他有很强的心理阴影,总觉得他早晚会掐死她。
二王子对女主,给人一种奇怪的爱恨交织的感觉,爱是毫无保留的好,而恨同样是真真正正的恨,无法化解的仇视与敌意。
但那毕竟是在他受了刺激之后,现在梅杰故意避开了那个黑化侍卫的存在,二王子为什么还会这么恨她?
恨到不停地找出和她长相相似的替供品,残酷地折磨至死?
最矛盾的地方在于,他敌视她,却又毫无保留地保护她,完全是发自真心、毫不勉强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变tai啊?
弥生向前走近几步,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有几分体贴,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压抑着的她不明白的东西。
“你说,我二王兄就恨我到这个地步?”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低声问。
“二王子,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他有多爱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