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本就是个世外的散人,看不惯这样骄纵跋扈的公主,今儿正好落在他的手里,最初只想劝劝这个小姑娘,回头是岸,怎奈她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他了。 ..
于是,借着追打,他把她向山里引去,凉都离卧龙山本就不远,何况孙公子对这座山了如指掌,恨不得每一个棵树都记得长什么样儿,引着思玉公主抄了条最近的山路,回到他的天颐小筑。
见思玉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孙公子一脸魅笑,摇着头说道:“论辈份,恐怕你要叫我一声叔叔,怎能这般无理?来,叫声孙叔叔,让我听听好不好听?”
思玉公主被气的发了疯一般,到处找着顺手的物件,孙公子一眼看穿,悠悠说道:“没了,该砸的都砸了,该扔的也都扔完了,要不要我再为公主大人补一批进来?”
思玉公主火冒三丈,盛气凌人的目光中带着火焰,怒不可遏的喊道:“你不要忘记我是公主,我失踪了,洛府乃至整个凉都都要遭殃。”
孙公子笑着摇头,睇一眼盛怒的思玉公主说道:“公主放心,孙某已经为你的属下报了平安,想必不会惊动了他人。何况洛家现在也是一团乱,公主大可不必把自己想的如此重要。”
这般轻蔑的态度,句句激怒思玉公主,思玉公主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怒意,出拳就打,孙公子左右闪躲,优雅的避开思玉公主的袭击,思玉公主大怒,动了肝火,霍然间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孙公子以为她在使诈,开始并不相信,不过,见她半晌不动,一步上前抱起思玉公主,见她俏颊苍白,唇无血色,不禁动了同情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
思玉公主在一阵悠扬的笛声中醒来,缓缓转眸,屋内被她又摔又砸得凌乱不堪之象不见,复又变得整齐,所有的物都换了新的,还有暖香散着柔和的香气。
屋外笛声骤然停下,孙公子好像知道她醒了,朗声说道:“公主若是没砸够便继续砸,不过,别再累坏了身子。”言罢,朗笑着转身离去。
思玉公主听那邪恶的笑声越来越远,狠狠说道:“等我回京,第一个让父皇杀了你。”她也只能说说而已,那张免死金牌,恐怕他父皇也要敬让三分。
要说孙公子,原本只是想阻拦思玉公主不要去找洛天舒,洛锦文回府对洛家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洛天舒,不能再让这个世侄被思玉公主干扰到了,可这个跋扈的公主,不依不饶的个性到让他觉得十分有趣,便也来了兴致,陪她闹闹。
眼下,事以至此,不如就等洛家的事平息了,再放她回去,孙公子每天都会给南护卫送信,每天都会送一样公主的信物,南护卫等人便只能这样安静的等着,天下之大也只有他孙公子敢囚禁一位公主吧。
翌日清晨,晨霜晓露,天气微寒,树萧被霜覆着一层如画的白色。
“霜降一过百草枯,天是要冷了。”萧语要去百花园采晨露,感叹了一句,便轻踏莲步自披香院向百花园走去,后面跟着琴香和遥香。
踏进百花园,菩提树下有个白色的背影,琴香和遥香互相看看,萧语也微颦秀眉,他怎么会来这儿?
萧语略作思量,轻步上前,浅笑着清声说道:“大表哥怎么会这大清早的来百花园?”
萧语的心底极同情起洛天舒,不过当洛天舒转过头来的一刻,着实吓了萧语一跳,不禁微瞪着杏目,半张起朱唇,而琴香和遥香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洛天舒却微微一笑,黯然说道:“天舒吓到表妹了么?”看着那张极熟悉的脸,洛天舒心头却平静如常。
的确,萧语被吓到了,不过二十一岁的洛天舒,两鬓间竟然有了斑驳的银丝,萧语不可置信的凝视洛天舒,悲声说道:“大表哥?怎么?怎么会这样?”泪珠儿便缓缓滴落。
洛天舒面色极柔和的宛如看破红尘,遥目远眺,却空无一物。
这样看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移眸到萧语的脸上,淡声说道:“语儿和二弟一定要幸福,你们的成亲之日,大表哥恐怕无法亲自为你们庆贺了。我在林伯那里为语儿订了异国的花卉,想来到你们大婚之日便也会到了。算是大表哥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萧语眉心一蹙,急声问道:“大表哥,此话如何说起?舅舅,舅母不是已经回来了么?为何语儿觉得大表哥的话好像在告别?”心中自是疑虑万分。
洛天舒看着萧语盈然清澈的双眸,便又想起了她,心头一阵刺痛,咬紧了嘴唇,移开双眸,看去别处。
“雨儿呢?还在仇府么?”萧语又问,不安的感觉笼罩着心头。
萧语看到洛天舒的身体一僵,便知道一定是萧雨出了事,绕到他面前,仰首看着洛天舒,眸中已蒙上簿雾,清音如珠的急声问道:“是不是你又惹雨儿生气了?你们拌嘴了么?你不可以和她生气,她不过是副嘴硬的脾气,她心里不知有多爱你,我知道那感觉,我感受过,我……”
萧语的手放在心口,萧雨在她身体里时,来自萧雨的悲伤和痛,她感受的那样清晰,那种感觉,只靠语言是无法形容的,她不知道洛天舒是否明白,因为她的经历太不寻常了,并非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她走了。”洛天舒几乎飘缈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走了?去哪里了?”萧语已感觉到脸上一丝丝的冰凉。
洛天舒轻轻摇头,半晌才说出:“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