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说这福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了你的话,看了你的扇子,也不说把你送进宫里,反倒关在他们府内。”金锁为紫薇倒了杯茶,悄声道。
紫薇这些天也在嘀咕。当日,她被福尔康带回福家,等他们祭天回府,她被请入大厅诉说了自己的冤屈。坐在上位的福伦,对她还算客气,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后,满嘴的安慰,却绝口不提为她禀明皇上的事。而他身边的夫人,亦是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紫薇多次自问,福家究竟在等什么?为什么不把她送去见皇上?紫薇觉得对方似乎在顾忌什么。但是,听说福尔康已经审问过柳青、柳红了。那么,他们应该可以确定自己是真格格了,为什么还如此犹豫不决呢?
紫薇想不明白,福家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事告诉皇上。毕竟,为皇上找到流落在民间的女儿,那可是大功一件啊!为了小燕子?显然,不可能。不管皇上多喜欢小燕子,与他们何干?福家能有什么好处?但,若是自己进宫就不同了,因为她是福家救的,福家自然会得恩宠。
正在紫薇百思不解之时,金锁轻声道:“小姐,如果福大人没有为你出头的意思,我们住在这里,可不是长久之计啊!今天,奴婢见那夫人看奴婢的眼色,很是奇怪。”
紫薇的掌心微微冒出冷汗,颔首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我做的太鲁莽了。福家要是保了小燕子,只怕不会留着我们。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金锁,晚上我在窗口弹琴,你偷偷出门,猓听他们说些什么。记住,行事小心,不要被人察觉了。”
“是,小姐。”金锁为了自己的命,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用过晚膳,金锁装作不舒服,紫薇让她早些歇息,留下福家的丫鬟伺侯。金锁进了睡房,把枕头藏入棉被充作自己,并拉开窗户从中爬出去。出园子的拱门处,有婆子把守,金锁抛出一锭碎银。银子击上青石板的清脆之声,引来了看门婆子。
婆子看见地上的碎银,哪管是怎么来的,满面欣喜的低头拾取。金锁趁婆子低头捡银子的当儿,快步穿过拱门,往正院而去。金锁从怀里取出盘子,放上几个园子里摘的果子,低着头装作福家的奴婢,跟于主院内伺候的奴婢身后,大大方方的进入主院。进了园子,金锁猫着身子躲开人流,悄悄獠卦谝跤爸校听着屋内的谈话。
金锁愈听愈是吃惊,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悄声离去。她托着盘子离开正院,到了偏园,那婆子竟还低头找着银子。金锁赶紧抛出两块碎银,投的较远,婆子在月色中追逐而去。金锁乘机进门,从窗外爬入卧室,一头栽倒于床榻之上。
金锁喘着粗气,心里不是没有懊悔。自从她跟着紫薇离开夏府,一路上担惊受怕,今夜这般的事,更是在用性命冒险啊!可是,夏雨荷的死,冒认皇亲之事,牵扯上一样,就是死罪呀!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紫薇,走向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待三更时分,金锁溜进紫薇房里,叙述着她偷听的话。紫薇心惊不已,得知福家为了保住令妃,才不敢把她的事大白于天下。
“小姐。”金锁沉声道:“听福伦的意思,他们一家是靠着令妃娘娘的。如今,令妃娘娘和皇后正斗的厉害,而小燕子能成了格格,里面好像也有令妃的推波助澜。福家怕说出小姐的事,会让令妃被皇后抓住把柄,害他们一家跟着失势。”
紫薇听着金锁的话沉默不语。
金锁见紫薇不说话,又续说道:“还有,那个叫福尔泰的,他好像很喜欢小燕子。说小燕子认了皇上,肯定是无心之过。还有啊,他的意思是,最好逼你离开,一生也不能再认亲。”
紫薇咬着红唇道:“那福伦怎么说?”
“福伦说,要是帮小姐认亲,恐怕会死很多人。首当其冲,就是令妃娘娘。他们一家也逃不了。”
紫薇无力的靠于床头,心下惊惧交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福尔康的脸浮上她的心田,紫薇赶忙问道:“那福尔康呢?他有什么表示吗?”
“福尔康倒是一直为小姐说好话。只是……”
“只是什么?”紫薇追问。
金锁摇首道:“只是,福伦提到令妃娘娘,他就闭嘴了。”
紫薇躺在床上想了想,握拳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能退只能进。而且,要我这时候放手功亏一篑,我怎么甘心?金锁,明天开始你仔细找出一条出府的路线,让我们随时可以出门,躲过福家的人。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好了,你去睡吧。”
金锁领命而去。紫薇仰躺着思量道,福家的人对她们都没有善意,只有福尔康对她另眼相看。就算日后逃出福家,她也没有办法找到更好的路子。而且,有了一个福家做拦路虎,她认亲的事就更难了。可能,她一有什么不妥的举动,福家就会杀人灭口。那么,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至少,也得有个依仗,让自己保住性命啊!或许,福尔康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次日,紫薇弹起古筝,唱起平日闲作的歌词。果然,引来了福家大少爷。紫薇扭着袅袅的身姿,向福尔康道谢。她特意哭红了眼睛,哀怨的表示自己对小燕子是生气的,但气过之后,想起小燕子的为人,只怕认亲的事,并非是有意为之。
福尔康听着紫薇的说辞,觉得她果然不愧是皇上的女儿,气质高贵心胸又大度。急忙安慰了紫薇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