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说,是谁教你这些话的?”白夫人被搀扶着送入客房,歇了好一会儿才舒了气,可想到家里那点丑事在夏老爷面前透了风,白吟霜又是这么不知耻,怕是东床快婿的美梦成泡影了。那本是握在手中的良机,给白吟霜硬生生的扫了,这骤然失去希望的惆怅,和无法宣泄的恨意,姜氏如何能压下?
“你倒是说啊u才你不是很能说吗?什么你就当我是小猫蟹,放在一边好了,不要赶我走。什么你就像我心中的大侠一样,那么英勇,那么厉害,你一定会容纳我这个小女子的。这些话会是好人家的女儿说的吗?”白夫人说着便来气,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起身抄过挂于墙上的晒衣杖,劈头朝跪坐于地的白吟霜打去。
白吟霜疼得龇牙咧嘴,却是还被点着穴道,哪里能说话求饶,只得用湿漉漉的大眼瞅着姜氏身侧的白丰城,企图用他对自己的宠爱抵挡姜氏的毒打。
白丰城虽然因为白吟霜的话有些心灰,但吟霜好歹也是他疼了那么多年的,姜氏刚挥手打了一下,他就心痛的很,这会儿瞧见吟霜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忍得住?丰城往白吟霜身前一站,张开双臂把她罩于身后,恳求道:“娘,你不要打吟霜,全是那个胡一刀勾引她的,不是她的错啊!”
“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你听不懂还是装作不明白,那个胡一刀根本就对这贱人没心思,是这贱人自个儿起了歹念!退一步说,就算她喜欢上胡一刀,也该顾着女儿家的脸面,哪有没耻没羞的说些~淫~娃~荡~妇才说的话!”白夫人恨儿子不开窍,对着他便是一顿痛骂,手里的晒衣杖不停的敲击地面,发泄着她哽在胸腔的怒气。
“在孩子面前说什么□□的!”一早跟着管家出门游玩的白胜龄推开房门,便听得姜氏的喝骂,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又徒生不耐。
白夫人听到背后的质问,乍然转身怒视着白胜龄,暗恨他当时不在场,没男人给自己撑腰输了底气,若不是如此方才的事还要两说。姜氏抬起晒衣杖指着白吟霜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儿今天给你丢了多大的脸?”
“什么事儿要你动手打人!吟霜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这么对她。”白胜龄快步扶起吟霜,揉着她红肿的脸轻轻擦去她腮边的泪水,回视姜氏眼中一片冰雪。
白夫人怒极反笑道:“我是不喜欢她,可也从没虐待她。我们白家本就穷,你又没能耐整日坐吃山空。多了儿子,你倒跑出去又带了一张嘴巴回来。好,这些我都不计较,你喜欢就留着,想着孩子养大了也能帮忙做点事。可谁想,你的宝贝女儿吃了我十多年的饭,除了唱些淫词小调,别的什么都不会!”
白胜龄厉声反驳,“吟霜吃的是白家的饭,不是你给的!”
姜氏冷嘲道:“你说自己是读书君子,倒说得出这些亏心话里要不是我张罗,你们一家都要喝西北风!”
“哼,我不和你闹,没得在夏家丢人。”白胜龄光顾着和妻子争执,忽略了白吟霜无法动弹的异样。
白夫人摔下晒衣杖,讥笑道:“不和我闹?笑话!你的乖女儿早把你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要不是你教她读书写字,让她看那些不三不四的书,她会说出这些糟心话吗?会害得丰城被人笑话吗?”
“行了,不用你说!”白胜龄挥手打断白夫人的喝骂,抱起白吟霜,冷冷瞥着姜氏道:“今日之事我刚回府,夏老爷已经告诉我了。不过是个误会,你倒把吟霜想得那么不堪!又是打又是骂,有你这么做娘的吗?再说,她害丰城什么?还不是说了实话,丰城确实和吟霜有婚约,她碍了你的富贵,阻了丰城娶夏家秀是不是?哼!书里说,富贵不能淫,你就是市侩!”
白胜龄也不搭理儿子,抱着吟霜入卧室放床上,为她小心盖上棉被。心道这个乖女儿是吓坏了,被打都不知道躲,连话都不会说了。可见是受了委屈,姜氏下手竟还那么狠,真是不贤不仁9有丰城,看着吟霜被误会被责打却不帮着拦着,无用至极!白胜龄不愿出去看姜氏母子的脸,干脆躺在一边的卧榻上,回忆着济南城里的风光。哪里晓得厅堂里的姜氏因他的曲解气的仰倒,白丰城正急得不知怎么办好。
白家乱成一团,姜姨太那处也正忙着应对。胡一刀、白吟霜的事闹开,姜姨太还高兴侄儿少了个对手,哪晓得情况急转直下,自己这方爆出亲侄儿和那养女白吟霜定过情,两人还带着兄妹的名头。白丰城的声誉是毁了,这不,事情方落幕,赵姨太急巴巴的赶来,委婉的说着托词,话里话外都透着丰城定了亲,不好拆散他的姻缘,当没有过之前商定的事。
赵姨太还安慰姜姨太,说自己不在意白丰城险些骗嫁的事儿,毕竟人人都爱富贵想攀高枝,姜姨太又非丰城的亲妈,自是不晓得白家内定之事。姜姨太听着赵姨太的推脱和宽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赵姨太说着还故作遗憾,赞叹丰城是个好男儿,要是成了倒是个好女婿,这会儿是可惜了。姜姨太闻言对自己的姐姐和侄儿是又气恨又失望,怎会晓得赵姨太心里有多高兴?白吟霜的事儿一扬,立刻解了她的围,好让外孙女一门心思讨好胡一刀,姜姨太反而对不起她的兰心,哪还能说出什么由头?
赵姨太笑歪了嘴,想着真该跑去庙里烧高香,多亏神灵保佑才叫这事解决的如此顺当。姜姨太瞧着赵姨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