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看起来这位皇孙殿下是没有希望了,至于东平王和南安王,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春猎就要来了。”他负手望着天空,天已经放晴了,明净如洗,一碧的蓝色看得人心里很是舒坦。
“夫君,你在说什么呢?”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那颜回头一看,春杏穿着松花绿的春衫从里边走了出来,她这几年身子逐渐丰满了些,就如一颗圆润的珍珠般,看得那颜只想伸出手去摸上一摸。
“杏儿。”那颜眯了眯眼睛,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现儿心里高兴得紧。”
春杏依言走了过去,温柔的靠近了那颜些,望着他那张已经起了不少褶皱的脸孔,心里一阵不舒服,已经过去多年了,虽然他对自己越来越好了些,可心底里的耻辱和为老爷夫人报仇的愿望却从来没有消褪过。“夫君,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大虞就要变天了,你夫君我很快就要从幕后走到前边了。”那颜捏住春杏的手,不住的搓揉着:“你且等着,让那些文武百官对你巴结讨好,见了你的面称你为夫人的日子不久就要到了。”
春杏听着这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那颜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温柔的笑着说:“那杏儿便等着夫君的好日子了。”
那颜伸出手来在春杏的胸上摸了一把,隔着衣裳揉了揉:“杏儿最近又丰满了些,来好好伺候夫君一回。”
春杏忍着不快扶了那颜往屋子里边走,脑袋里迅速的想着出府的借口。京城西大街的胭脂水粉铺子好似来了一批新货,老板娘也热情大方,每次去买东西还格外有些小礼品奉上,明日可得去看看新货才行。
那颜听着春杏撒娇似的说起那胭脂水粉铺子,心里头没有怀疑,一口便答应了:“你带着丫鬟去罢,要钱就到管事那里支取。”
春杏笑得花枝乱颤,一张脸贴了过去:“夫君真好。”心里稍微安了些神思,总算是能出去了,也得和昭仪娘娘的人联系下才行。
那家胭脂水粉铺子是春杏不时要去光顾的,老板娘原先有个名字叫保容。
宫里慕昭仪得了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保仪姑姑低声向她说了由春杏传过来的话,慕昭仪默默低头算了算日子,脸色变了变,站了起来望了望徵宫的外边,手捏紧了拳头:“或许已经变天了。”
保仪姑姑也是一惊:“娘娘,这话怎么说?”
慕昭仪摆摆手道:“总怕是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我们且看着便是了。你今日去了皇孙殿下府里没有?有没有见着媛儿?”
保仪姑姑略微有些失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门房不让我进去,说是良娣娘娘的意思,现在刚刚搬出宫来,府里边零乱不堪,等收拾齐整了再开门迎客。”
慕昭仪有些惊讶,垂眸不语,好半天才闷闷的开口道:“没想到这魏良娣也不是一个绵软的,以前看着她那模样是个温顺的,现在怎么年纪愈大,反而愈刻薄起来。”
太子不在,太子妃的威仪也跟着没有了,起先在东宫,内务都是由太子妃经手,而现在却全部由魏良娣打理了。太子妃只生了一个女儿,比赫连睿大两岁,前年已经嫁去西域,所以现在太子妃差不多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身边留了几个用得惯的内侍宫女。而魏良娣此时却神气了起来,因为这府邸是赐给赫连睿的,作为他的生母,自然说话要比太子妃有用处,现在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了。
皇孙府邸确实还没有收拾得怎么整洁,小路上到处都是翻修时剩下的沙子泥土,整座府邸并不很大,但贵在精致,好在赫连睿带着出宫的人也并不太多,所以住在这宅子里边绰绰有余。
魏良娣捧了一个茶盅,眼珠子转了又转,花厅里边已经被收拾出来,全套的酸枝木家什异常精致,她喜爱的那架屏风被带出了宫安置在这花厅里边,上边绣着的各色牡丹栩栩如生,从外边走进来便觉得这屋子里有春天的气息。
“去将纳西绵福和珲绵福给我传了过来。”魏良娣靠在椅子里边,拉了拉身上的大毛衣裳,虽然已经是开春了,她仍然觉得有些冷,所以一直没有减衣裳,自从太子故去,她便没有觉得有暖和的时候,总是嫌冷,这大毛衣裳竟然是脱不下来了。
现在出了宫,也该是自己来当家作主了。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出宫以后,这府里边自然该是她最大了,也该给两位绵福立立规矩,让她们晨昏定省都不能拉下,这样方才能显示自己的威仪。
正在想着,就听外边有脚步声,抬起头一看,却是纳西绵福跟着蓝慧走了进来:“给良娣娘娘请安。”
魏良娣看着态度恭敬的纳西绵福,满意的点点头道:“纳西绵福来得倒是快,我想了想,咱们这府上也该立立规矩了,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见着纳西绵福垂头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了珲阿若还没有来,心里想着等她来了一次将规矩给立了,也就不用说两次了,于是便闭了嘴,等着珲阿若过来。
不料等了一会都不见人来,魏良娣有些焦躁,摸了摸鬓边的金步摇,见着点点金光在地上闪闪的发亮,心里不由得愈发焦躁了些,抬了眼皮子问蓝慧道:“珲绵福怎的还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