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叶琦道:“他们去天王殿贴上了信,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也说不定事先了解了地形,又仗着本身的行动独到能力,才这么顺利完成。”她这话虽是在分析情况,但容易让人会错意,像是在暗说少林弟子巡查不精,这才使得不明人士进寺搞了动作。咏安和四位院师没怎么留意,清晟倒是心中微微一忿,瞪了曲叶琦一眼。
蓝媚琪冷冷地道:“信中口气倒也挺大的,自抬身价,说要和少林和尚交流武道,双方受益,好像澹台家和少林派旗鼓相当,难分高下似的。”咏安道:“万物平等,人类畜牲,皆为生灵。人人之间尚无贵贱之分,何况家境门派之别?高下之说,更为渺谈。”蓝媚琪道:“信中虽客客气气地说‘和平说教’,但究竟想法有鬼,有夺取藏经阁秘籍之意,对待敌人,老方丈您还这么客气么?”咏安微微一笑,道:“凡事随遇而安,这几个孩子要真来闹事,老衲随众僧弟子抵御侵扰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蓝媚琪斜眼瞧着他,见咏安低眉闭目,形静慈祥,于来者毫没放在心上,澹台崽子们若使诡计加害大家,和尚们行事又这么光明老实,只怕难以应付,眉心向上,叹了口气,有无奈之色。
咏是“哎哟”一声,对方丈师兄道:“你若用‘易筋经’神功救治韩家姑娘,功力将大大的耗损,近乎常人,万一澹台家那几个孩子知此不妙情况,企图对人加害动手,如何是好?”咏善沉吟片刻,道:“真是这样的话,只有让我们剩下的这些个老和尚带人搏一搏,另外还可喊上其它院堂的武僧们共同抵御外敌。”咏非点头道:“不错,弟子们的罗汉棍阵,每天在寺内练功广场练习,时日也挺多的了,一直尚未真正实战,同让这些弟子们活动活动筋骨,不失为磨练之举。”咏恶附和道:“我菩提院的孩子们,亦每日勤练不辍,难道也不能让他们动一动拳脚吗?”
杨诣穹、关居钰、蓝媚琪,以及黄诺丰亦出言示意愿意相助。韩泊衡本想说:“如能医好我女儿,老方丈虽功力大降,咱家也欲助一臂之力。”随即记起刚才咏恶和咏非两位院师说过,纵然施展“易筋经”功力传输真气,也未必真能顺利救治好女儿,保不准还会一不小心便送了兰儿性命,话刚到嘴边,并没出口。
咏安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先救人吧。”
当下所有人一同离开客堂,径往寺西禅房而去。到得禅房后,咏安和韩不兰在禅房中心相对盘膝而坐,其它人皆在旁围成了一圈。咏安道:“为了传输真力方便顺利,须得只留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全脱自是不妥,还好现在是夏季,不必那么麻烦。”韩不兰时晕时醒,迷糊中听到咏安方丈说了此话,周围又有两三个男生在这里,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
咏安温言道:“小姑娘,待会闭上眼睛,不论有何异感或痛苦,一概不加理会,收敛心神,切不可恐惧激动、着急害怕,以免体气失导,危害到你性命。”韩不兰口中“嗯、嗯”不停,父母也在旁抚慰,可心中难免不害怕。曲叶琦走到她侧边,搭着她的肩膀,微笑道:“好妹妹,不要怕,当自己是个没事人一样,相信自己,你是最勇敢的。”韩不兰见她容颜俏丽,气质脱俗,又出言鼓励自己,登时增添几分好感,目光晃动,心中一慰,还笑道:“谢谢你。”
咏是朗声道:“都站远些,我方丈师兄要发功了。”所有人依言后退数步。
只见咏安袈裟挥动,双臂连画两个圆圈,继而二掌横于腹前,自是在凝聚“易筋经”内功的气力,忽尔双掌探出,抓住韩不兰左右手腕,各捏住了她的两个“神门穴”,脸上肌肤颜色一片红,跟着一片白,韩不兰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接下来咏安的脸色,一直时红时白,他脸红,韩不兰脸白;他脸白,韩不兰脸红,这一阵阵旋律,已经重复持续了十多个来回,但执行得甚快,仅片刻间,一僧一小,两人身体和头顶上方,不断有白气冒出,倒像是两个蒸包子的笼屉一般。
杨诣穹在旁瞧得清楚,知道这皮肤泛红,是真气鼓涨;肌肤上颜色移动,也是内力在游动。但这等高深的体内移气之法,施展起来格外艰难,首先必须全身经脉相通,方能使气劲在诸脉之间运转自如,咏安方丈习得《易筋经》神功,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脉,别说在自身体内移气,便是将真气传进别人体中,也比别派内功相同的手法快捷简易得多。
咏安突然左掌从左往右一拍,拨转韩不兰的身子,韩不兰转了半圈,背对着他。咏安霎时间连出三十多指,不停点击韩不兰的后背、脑勺、颈脖和四肢。每点一指,接触到韩不兰的身体上时,就有一声“嘭”的轻响。此举旨在为她打穴活血,疏通筋骨气息。韩不兰既痛且麻,点到敏感处,又发痒欲笑,强行忍住,此外另有一种奇特舒服之感,这四种感觉交替不停,只搞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