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丑脸一笑,温言道:“蓝阁主,你好,别尘峰上曾见过面。老奴姓张,张疤尘,不过是服侍岳玉皇前辈生活起居的一个贱奴而已。”
关居钰道:“张老伯自谦了。”
唐心萝认识张疤尘,小时候住在海上家里的时候,他除了服侍外公之外,也带服侍自己,虽有上下主仆之分,但一直友好相处,算是忘年之交,经常互相谈心说笑,此刻又见张疤尘,不由得心中慰喜,微笑问道:“张大爷,你怎么在这里,外公呢?”张疤尘道:“还有八天,就是主人在涂中山寺与那姓杨小子比武之日,主人这时已在那山寺附近歇宿,静候时日,有空便到外散散步,看看涂中市的风景,他不需别人陪伴,所以给老奴放几天假,因而路过这里,遇见了你们几位。”唐心萝道:“我妈妈呢,过去了没有?”张疤尘道:“小主母已经在主人的身边,请小小姐你不用挂念,不久将会见面了。你爸爸唐先生也正和小主母在一起。”唐心萝点点头,道:“对了,刚才那三个走掉的,身穿‘龙生九子’图案衣服,打动物很厉害的三人,他们是谁,张大爷你晓得吗?”
张疤尘缓缓摇头,道:“如今武林人才豪杰辈出,老奴见识浅薄,不认识这三位年轻后生,可能也是哪个神秘门派下的弟子吧。但依老奴愚见,这三个后生小子仅是对付野兽畜牲有些许门道而已,又限于年岁,说到内力精深,只怕还不如这位关居钰少侠。”
关居钰问道:“我没自报过姓名,张老伯,你怎么会认得我?”
张疤尘笑道:“关少侠,你和你的朋友们当初被联贤教抓去逐雷山,最后还平安无事地从曹武怜世教主魔爪中被放出,此事已轰动江湖,传到了武林各方耳中,人人都知道了你们几位的名字。不过相较之下,大家轰动难平,高谈阔论,最为集中注意的一件事,主要还是曹教主他失踪十年,如今重出江湖……霍郎禅是我家主人门下的第三辈弟子,唐心萝又是主人的外孙女,自然熟的不能再熟;恤心宫蓝阁主和袁毒王二徒适才又被那三位后生认明,因此老奴才知道你便是猿林道人梅伤泉之徒,关居钰少侠;这位美貌小姐,也必是曲叶琦姑娘了。”
关居钰每次忆及半个月前的逐雷山事件,脑中便立马记起了曹武怜世的说话声音、诡厉眼神和少年身躯,以及坐在石殿大椅上的王者之相,不禁自惭形秽,黯然道:“曹武怜世当日放了我和我的朋友,终究算是苟延逃命于魔教之下,应视为耻辱;若换作一些江湖上有骨气的英雄好汉,即使被杀或自杀,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讨命于邪徒之手。但我无所谓,我只是个卑微小子,曲姑娘也是个普通女孩,就怕连累到的乃是你们岳前辈门下的威名,还有恤心宫九宫阁主的声望,当真过意不去。”蓝媚琪一笑,道:“我只是个小阁主而已,被曹武怜世所困,也没多失面子,人家最多只说我运气不好。真要较量,应该和我们圣母真刀真枪的比斗才对,困我算什么本事。”关居钰苦笑道:“是啊,运气不好,你遇到了我这病鬼小子拖你下水,是不是?”蓝媚琪道:“没有……”
霍郎禅道:“我和小妹不敌那魔教的日蚀左使,被抓去逐雷山,也算技不如人,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和关兄弟你没有关系。”唐心萝道:“嗯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叫赵降术的虽然武功高强,但将来我和霍大哥勤学苦练,学艺有成,超越了爸爸妈妈后,再去挑战这赵左使也不迟,把他干掉;外公则可以大显神通,去会会曹武怜世,将联贤教给挑了,即可太平,哈哈哈。”
张疤尘劝道:“小小姐,不可鲁莽,耍小孩心性。联贤教势大,魔徒人数数万,纵然欲将其灭掉,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三思而行,从长计议。加上教徒线人亦可能藏于民间,说话也需谨慎……”
袁克忧哼道:“照我说来,联贤教不过是一帮蝼蚁而已,虽有数万之多,真正能打的却很少,倘若他们不是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想要稳坐天下第一教派的宝座,简直是妄想。”曲叶琦道:“对了,那你们师父创立术堂派,广收弟子,是不是为了扩张势力,将来好与联贤教诸多教徒对峙?”袁克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即是收弟子,又哪能收容得了数万?你当创建门派是好容易的事么?盛典归盛典,收徒是收徒。树立信条,规定派规,交流内外,以及传授武艺等事情,均要花费偌大精力,最多收个几十、几百名弟子也就够了,数万?你这是想累死我们师徒仨呢。”曲叶琦一呆,没有言语。
关居钰摇头道:“唉,曲姑娘的意思,是说你们收徒之后,是否将来要和其它门派联盟,一起剿灭联贤教,而不是单指你们一派之力。”武服愁道:“确是如此。敝师创建术堂派的目的,第一,便是想安身立足于江湖,收徒授艺,让毒系武功得归天下真传;第二,希望今后能与其它武术门派联合,推倒世间邪恶教派,还天下一个太平。无外乎就这两点,十月中旬的盛会,主要也是欲与武林人士们攀攀交情的,明白了吧。”其它人“哦”了一声,现下方始知道了袁丸麒策划这一切的意图。
张疤尘微微一笑,说道:“两位此番过来,是想连我家主人也一并邀请了,对吗?”
武服愁抱拳道:“是,还请老丈辛苦一下,带领我和师弟去见见岳前辈,问完这一句话便走,绝不敢多加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