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这山崖旅馆门口遇见袁、武二人,得知他俩是师弟袁丸麒收下的徒弟,已经有些不满,现下又获知袁丸麒将在十月中旬正式创立门派,收更多弟子,目的是要将轮回子的武学广授天下,完全无视了当年恩师定下的规矩,不禁大怒:“袁丸麒这贼小子,一身武功尽由师父所授,没有师父,安能有他今日的名望与辉煌?我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婆子,早已勘破名誉,决定再过数十载,天年寿终,将一身武学尽数带进棺材,《相柳宝典》也烧了,绝不传给别人,不违背恩师当年的规矩。哪知这小子……这小子……”越想越是气忿发颤。
袁丸麒的名头,整个中国武林,人所共知,江湖中人一旦听到他的名号,好人都会竖个大拇指,坏人都会打个寒噤。既有崇拜他的,亦有畏惧他的,所以才大名鼎鼎,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位袁前辈为人太过封闭,常年隐居毒林诡山,不现于世,若再过几年还是这样,他年轻时的英雄事迹,很可能就会被人淡忘了。
‘术堂山’乃是一处毒林从生,险峰嶙峋,毒兽肆虐的怪地,地理位置大为奇怪,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少见到阳光,空气潮湿,沼泽遍地,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许多人仰慕这位以“毒”为乐、以“毒”为伴的前辈奇人,却一直不好去该地拜访,从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的,也大有人在。
关居钰对武林之事不太感兴趣。蓝媚琪和邓太延倒是互看了一眼,她心想:“这位袁毒王今年突然变得开放了,不但愿意邀请天下武人去术堂山一聚,还欲广收门徒,教授武艺,此事也算是一件江湖新闻。他一向和我恤心宫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交情,不知将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愿能成朋友,不成敌人……”忽觉腿上的灼毒剧痛再度发作,不再多想,呻吟了几声,咬牙切齿,拼命忍痛。
邓太延武功奇高,偏偏被毒系门路克制,他性子随和,玩世不恭,漫不在乎,当今武林最强的两大毒功高手,不论袁毒王还是钟瘟妃,他都不放在眼里,更谈不上惧怕。此时满上神气尽是不以为然之色,心中不住冷哼,侧耳倾听钟黛溪三人对话而不发一言,只为多听一些事情。听到蓝媚琪出声呻吟,便伸手脱下了她的左脚鞋袜,透过她的足底脚心穴道,将一股阴冷之气输送过去,用以抵抗她左腿上被抓的“炎冥功”灼热腐毒。
蓝媚琪被他脱下鞋袜,跟着摸自己脚心,心里一惊,还以为这位猥琐大叔忽地不正经,要对自己无礼起来,正要出口阻喝,出手打击,但觉一股极柔极腻的内功冷气从脚底“涌泉穴”缓缓涌升,开始与左腿上的灼毒之伤相克,虽感觉奇异,却另有一种舒服之感。不多时,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顿生感激之意,笑道:“多谢大叔,我不痛了。”看了看他的双手,发现已变回了原先的焦黄皮肤,不是红白之色了,说道:“你武功厉害得很啊。”
邓太延摇头道:“我帮你,手法非常简单,只是单纯通过穴位给你输个内力而已,暂时抑制你的毒不再发作,不能根治,你要痊愈,还需擦拭解药解救才行。我救我自己,也是仗着内力精深,才花了一番功夫,将毒逼出体外,可临阵对敌之时,哪会机会做这些?嘿嘿,说实话还是老邓我稍逊一筹。”蓝媚琪道:“为什么你哪儿都厉害,偏偏怕毒呢?那可不太完美。”邓太延哈哈一笑,说道:“我要是也吃了离狱丸的话,便能像这位小兄弟一样,武功高强之余又百毒不侵了。只可惜啊,小丫头你心里喜欢了他,提前给他吃了,老邓就无缘喽。”
他早就知道悟龙谷老郎中胡水境研制出的离狱丸,最终落在了这位恤心宫的蓝媚琪宫主手里,今晚与他们认识相处,心存戒心,始终不提“离狱丸”三字,欲套套他们的口风,推算出他们此番去悟龙谷到底想要干什么。可从魏法潼拆家,以及现在瘟妃出现,综合两件事情来看,发现他们三人都是热血义胆的少年人,断不会做什么心怀不轨,杀伤人命,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放心了许多,不管他们去悟龙谷要如何,都不再套口风了,决定坦诚相对。
他见关居钰前后先吸迷仙香、后受炎冥掌,均无毒伤之象,途中还无所畏惧地发掌出击,越战越勇,自然容易看出那药丸已被他食之。
蓝媚琪怎想得出邓太延这些严密复杂的思维套路?只道是之前联贤教逐雷山事件后,教徒将擒获自己的事,说给了一些江湖人士知道,跟着又碰巧传到这邓太延的耳中,从而使他晓得,也不怎么在意。这时又听邓太延直言自己喜欢关居钰,立即脸红,嘴角一笑,嗔道:“你……你别乱说。”向关居钰瞧去,见他从刚才到现在,一心一意守在曲叶琦身旁,不敢让她受到半分伤害,收起笑容,心里一冷:“他也是内力极深,真气又颇杂,如果愿意,分出一股阴性内力来帮我是完全可以的,但他心中没我,不来救助于我,只知道对她好,保护她。哼,她……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长得漂亮些,什么都不会,又不喜欢他。要是我的话,我一定……”
关居钰将曲叶琦靠在自己怀中,眼中瞧的是她那迷人可爱的漂亮脸蛋,鼻中闻的是她身上的女子幽香,早将蓝媚琪和邓太延这两个朋友忘在一边了。情眼迷胧地凝视着她,她是自己最爱之人,现下一动不动躺在自己怀中,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