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商议完毕,心中均有计较。韩泊衡道:“我也答应了术堂派之邀,到时也去。”杨诣穹道:“甚好。”韩泊衡“嗯”了一声,道:“各位少年,垣隆道长,五士大侠,在下告辞。”说完离开了紫霄宫正殿。
关居钰道:“诣穹,你接下来要去哪儿?”杨诣穹沉吟片刻,道:“我师父和思江往西边去了,虽说离盛典那天还有一个多月,兴许还能碰上头呢。”关居钰道:“所以你现在准备向西边逛逛。”杨诣穹点头道:“是,那你呢?”关居钰茫然道:“我……我去哪儿?我不知道该去哪……”
杨诣穹目光一动,看向了段煦龙,突然心头一震,原来他见到段煦龙此刻正和苗芸悦手拉着手,双眼相对,情深非常,心下疑惑已极,当即咳嗽一声,说道:“段煦龙,请过来,有话单独跟你说。”段煦龙闻言,也就起身,跟他出了紫霄宫殿门外,站立在一处墙头偏角。这时别派群雄已走得透彻,整个武当派变得清净许多,紫霄宫又非寻常弟子修道练武之所,所以附近除了杨、段外更无别人。
段煦龙道:“有什么事吗?”杨诣穹道:“那位苗芸悦姑娘,你和她仅仅是同门师姐或师妹的关系而已吗?”段煦龙一怔,道:“你干嘛这么问我?”杨诣穹回忆起了他和苗芸悦的暧昧神情,本来既属同门,对付八卦八门时,在阵中肌肤接触,互相保护,也并不算什么,但刚才他俩的言行神色,显然比同门关系还要亲密得多,绝无虚假,哼了一声,说道:“你难道忘了,另外一个人喜欢着你,不顾一切地想要寻到你,跟你在一起吗?你怎可转爱他人?”段煦龙明白了他的意思,自觉心中有愧,低下头去,没有辩解。
杨诣穹皱眉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转爱上了这个苗阁主姑娘?”段煦龙凄然道:“此……此事说来话长,当真一言难尽……但是……是的。”杨诣穹双眼一瞪,踏前一步,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这么做,曲叶琦可怎么办?”段煦龙道:“她……唉,我是对不起她。”杨诣穹缓缓地道:“从小到大,曲叶琦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的时候,无论她给哪个坏学生、混小子欺负了,我就算踹他们家门,当着所有家长、老师、同学的面,也要教训教训,让他们好看。她那么温柔善良,又这么喜欢你,你却做了负心汉,可知会对其情感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他越说越气愤,对段煦龙充满敌意。
段煦龙道:“其中原因,本非我意。我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遭人陷害的,芸悦她也是遭人陷害的。”杨诣穹不明所以,呆了呆,道:“你在说什么东西?”段煦龙的恤心宫之历,对他是福是祸,尚所难言,但自认确实做了负心转爱之人,听杨诣穹这般斥责,不由得满脸通红,惭愧万分,道:“事到如今,挽回不了什么了,现在酿成这些下场,归根究底,还是咎我自己。倘若芸悦在钱塘没有救我性命,一死百了,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更不会对不起叶琦。芸悦她对我很好,我如果不也对她好,便又对不起人。”
便在此时,突然有一股势道汹涌的拳力直冲而来,并且速度甚是巧妙。段煦龙脑中混沌,心下惭愧,竟没有防备,“砰”的一声,正中口鼻,登时鼻血长流。
只见关居钰快步而来,怒声道:“你个混蛋!”左手抓住段煦龙的衣领,右掌拍出,“啪”的一声,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关居钰情绪愤怒,内力不免运得强劲。段煦龙但觉脸颊火辣疼痛,天旋地转,又被关居钰单手提起,重重摔倒在地。过程中始终低头恍惚,毫没有运功相抗。
关居钰本在紫霄宫中茫然冥想,今后日子该干什么,怎么过才好?听杨诣穹将段煦龙叫了出去,语气不太对劲,便缓缓跟在后面,藏在暗处,将他二人对话都听去了,越闻越惊,又是气怒,待得段煦龙说完最后那一句,实在忍耐不住,立即现身跨出,使动“光明六合拳”,隔空之力击中了段煦龙的口鼻。
他兀自气难消,双手探出,复抓住段煦龙衣领,将其立直,喝道:“她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目的志在寻你,你被姓苗女子救去恤心宫,倒是性命得保,平安无事了。你可知她遇了多少危险,吃了多少亏吗?澹台无冢的徒弟在之江将她掳走,是我救了;联贤教把我们一干人抓去逐雷山,大家性命差点没了,我也尽力护她周全;瘟妃想要杀她,我明知打不过,亦要一拼到底;涂中神山寺上,要不是有我帮她挡那道气劲,当场就被铡成两半;少林寺里,若非有我在,她也葬身猛兽之口了。经历多般风雨,旨在找到你,跟你在一起,你却在恤心宫里逍遥快乐,要了别人,叫她怎么办?王八蛋!”说完弯臂蓄劲,又揍了段煦龙五拳。
段煦龙尽皆受了,嘴口出血,轻轻地道:“你打吧……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这样心里好过点……”
关居钰当真毫不客气,左右开弓,连击了他二十几记耳光,直至双颊红肿,才停了下来,说道:“自打离开钱塘开始,我一直陪伴着她,从不欺负她、亵渎她,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未将我对她的感情放在心上,仅把我当朋友。少林寺藏经阁边,她一听见你在恤心宫的消息,立马跟着梦霄部回峰去了,望都没再望我一眼……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该有多么伤心?”他素将心上人看成是天宫仙女一般,莫说亵渎,多碰身体几下也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