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径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只冷冷地道:“不知世子请在下来此有何见教?”
王保保微微一笑,只将摆在几案上的《道德经》推了过去。“小王原打算请托宋少侠将赵大家的这本手书《道德经》供在武当的真武大殿上,为家父祈福为大元祈运。”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伸手将那本《道德经》扫了下去,望着王保保地双目沉声道:“赵孟甫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他的手书不配供在武当。世子若是有心,不妨换一份颜真卿颜大家的手书!”
王保保面色一变,不等他出声,他身边的幕僚已厉声高喝:“大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尔等若不早日效顺,不怕他日死无葬身之地吗?”
宋青书全不将那个幕僚放在眼里,只冷笑着望住王保保讽道:“元廷失道、义军四起,来日死无葬身之地的不知是在下还是世子?”
王保保瞪着他许久,终是缓缓言道:“宋少侠,如今你武当上下却是小王的阶下之囚。”
宋青书仍旧不为所动,只轻松地道:“区区十几条性命,比起我武当派一世英名,不值一提!”
听闻宋青书这般所言,王保保顿时面色阴沉。“宋少侠的兵法韬略小王佩服,却是不知宋少侠如今身不由己,又如何救得了你武当满门?”
与此同时,一名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少年人漏夜上得武当山,还未曾到达山脚,便有两位提着长刀的民壮赶上前来,高声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当?”
那少年不答话,踉踉跄跄地走上几步,眼看着体力不支竟是扑倒在了其中一人的脚下。两位民壮见那少年身上的穿戴正是武当派的道服,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民壮的手掌甫一触到他的双臂便摸到满手湮湿的鲜血,显然极为伤重。另一人提来灯笼往那少年的脸上一照,便失声惊叫:“宋少侠!”
那身受重伤的少年人正是宋青书,见民壮认出他来,他只喘着粗气微微摇头,低声道:“魔教暗中偷袭,快带我去见太师父……”
两名民壮大吃一惊,见宋青书伤重难支,便将他负在身上往山上赶去。这二人粗通武艺力大无穷,负着一名成年男子深夜攀山也不觉疲惫,不多时便带着宋青书顺利通过俞岱岩一路设下的三重关卡,来到滴水檐下。武当弟子远征明教之后,派中事务便由俞岱岩一手处置,听得道童通报宋青书一人回来了还带着满身的伤,便急忙自斋堂内赶了出来。
宋青书见俞岱岩走出来,赶忙挣扎着从民壮的身上下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道:“三师叔,魔教中人暗中偷袭,爹爹和诸位师弟都已为其所擒,侄儿拼死突围……”说到此处,宋青书不禁放声大哭。
俞岱岩神色莫测地凝视着宋青书半晌,注意他腰侧悬着的长剑正是“含光”,双瞳不由微微一缩,忽然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快随我去见你太师父!”说完,便拖着他向后山小院走去。
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在后山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两人来到院外,俞岱岩放声高喊:“师父,宋青书回来了!”
二人只听“吱呀”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缓步而出。只见他略带诧异地望了俞岱岩一眼,这才向宋青书言道:“你怎么一人回来了?”
宋青书见张三丰神色冷淡,急忙跪倒在地,泣声道:“启禀太师父,魔教突施偷袭,我武当弟子均已失手被擒,仅孩儿一人逃脱。孩儿亲耳所闻魔教妖人已攻下少林,大队人众向我武当而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太师父一人之手!”
张三丰神色微微一变,许久方缓缓言道:“魔教竟然如此猖獗,少林寺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孩儿听闻魔教教主打败了空闻大师,挟持围攻魔教的少林弟子返回少林,又安排魔教教众伪装俘虏,待回到少林之后猝然发难,少林弟子措手不及,已遭灭门之祸!”宋青书急忙回道。
俞岱岩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魔教如何有了教主?”
俞岱岩问到此处,宋青书更是满脸生恨,嘶声道:“三师叔可知那魔教教主是何人?”不等俞岱岩答话,他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正是张无忌!原来他没死,还投效了魔教!爹爹和诸位师叔见他成人各个无比欢欣,哪知他,哪知他狼子野心……”
方才宋青书提起少林已覆于魔教之手张三丰与俞岱岩的神色都尚算镇定,此时又闻这魔教教主竟是张无忌,竟同时“啊”了一声,显然极为惊讶。
宋青书说到此处更是伤心莫名,一路膝行着向张三丰而去,放声哭道:“太师父,爹爹和诸位师叔见无忌做了教主便有心退让,哪知无忌他竟暗设圈套,我爹爹他……太师父!”
只见他一边哭一边向张三丰扑去,然而未等他的双手触到张三丰的衣袍,张三丰暗运真气,衣袍无风自动,有一股极为强横的气劲猛然发出。宋青书料不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