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午后,少林的钟声响起,武林群雄又聚集在广场之上。只见业已“病愈”的空闻方丈携师弟空智、达摩堂六位高僧走到广场正中,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高声言道:“昨夜有贼人潜入少林,意图窃取我佛门典籍,令诸位受惊,罪过罪过!”
空闻的解释方一出口,知道内情的张无忌等便是一阵冷笑,不知内情的武林群雄自然也是一字不信。只是空闻方丈言之凿凿,少林派又是中原武林之首,大伙纵使不信也得信。说过昨夜之事,空闻又再度提起了这屠狮大会。“昨日比武较量,明教教主张无忌艺冠群雄,便请张教主至山后破关,提取金毛狮王谢逊。”说罢,便当先转身向后山走去。
众人上得山峰,只见三位高僧仍是盘膝坐在松树之下。只见空闻方丈上前一步,向三位高僧合十礼道:“启禀三位师叔,昨夜潜入少林的贼人已尽数肃清,三位师叔勿需忧虑。三位师叔佛法高深,待屠狮大会了结,还请三位师叔移驾罗汉堂,开坛讲经。”
空闻方丈这般所言,武林群雄只当是少林内普通的庶务安排,各个不以为意。唯有宋青书闻言便是一声嗤笑,低声言道:“空闻方丈好高明的手段!”昨夜一战,这三位渡字辈老僧在少林苦心经营了数十载的势力已被空闻连根拔起。请他们去罗汉堂开坛讲经颐养天年,行过霹雳手段再使这菩萨心肠,想必他们也是心服口服,绝不敢再生事端。
立在宋青书身旁的俞莲舟却是不满地瞪了宋青书一眼,低声道:“再敢多言一句,便给我回房歇息去!”
宋青书闻言即刻一惊,急忙垂头不语,老老实实做静心守志状。
却是俞莲舟见宋青书虽说低着头,一双眼却仍旧四处乱飞,不由一阵头痛。莫约是中午的时候,有伤在身的宋青书终于清醒了过来。听闻大伙要来这后山看张无忌与金刚伏魔圈交手,原本还虚弱万分,连一句呵斥他胡闹妄为的重话也受不住的他登时精神一阵,死活也要跟来凑热闹。俞莲舟虽忧心他的伤势可又唯恐将他独自留下会有闪失,只好将他也带了来。
三位老僧听空闻这般所言,也是各个面色有异,好似劫后余生。原来他们当年受渡苦设计在此枯禅三十载,早已立下重誓不杀阳顶天便不离后山半步。如今阳顶天早已身死,他们的誓言无法达成,便要终老于此。不想空闻所言,显然是不再与他们计较这誓言了。想到虽说终究与主持之位失之交臂,但能离开后山也算是安慰。三位老僧彼此互望一眼,俱是一阵苦笑,接着便由那黄脸老僧渡厄合十回道:“阿弥陀佛!如此,便听方丈师侄的安排罢。”
空闻微微一笑,连称不敢,又扭头向众人言道:“金毛狮王囚于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中,看守地牢的是敝派三位师叔。张教主要救义父,只需胜了敝派三位师叔的金刚伏魔圈,便可开牢取人。敝派三位师叔武学深湛,以一敌三,未免对张教主不公,张教主可选一至二人,以为相助。”
张无忌也不推辞,谢过空闻方丈后便扬声道:“既是如此,晚辈便有请晚辈的师叔、丐帮莫帮主出手相助。”
莫声谷走上前来,向三位老僧躬身一礼,问道:“三位神僧昨夜所言,只需胜了诸位的金刚伏魔圈便将圆真交出,这话今日还算数吗?”
渡厄不动声色,朗声答道:“自然算数。”
“多谢三位神僧。”莫声谷躬身谢道,“我丐帮与圆真有血海深仇,正该今日做一了断!”
三僧听莫声谷所言,顿知今日便是圆真死期。他们与圆真相处日久,虽说深恨他阴谋利用他三人,却终究心有不忍,不由略略皱眉,齐声低诵:“阿弥陀佛!”诵罢,那黑脸的老僧渡难忽然出言问道:“张无忌,你既是武当弟子,昨夜姓宋的那小子使的一套八卦步法想必你也会了?”
渡难有此一问,人群中登时一阵骚动,这才明白今日一早见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之所以自少林内院出来,乃是因为他们昨夜前去挑战了那金刚伏魔圈。听那渡难言下之意,似乎这场交手已给宋青书寻到了破这金刚伏魔圈的法门。眼角瞥到有伤在的身宋青书此时正乖巧地立在俞莲舟身侧,一副温文有礼又气虚体弱的模样,好似亟待人好生照料呵护一番。众人却是只觉脖颈微微一寒,隐约觉得似乎这宋青书竟比张无忌更难对付了数分。
张无忌也不遮掩,微笑着道:“不瞒三位神僧,晚辈今早刚学,正是新鲜*。然比起我宋师兄,仍差了几分火候。”
张无忌此言一出,三僧登时一齐蹙眉。张无忌的武功原已令他们十分忌惮,如今再学了破阵的八卦步法,这胜负已是一目了然。好在这三僧经过昨夜心境已大为开阔,对胜负之争也不如往昔般执着,只一抖手中长索,朗声言道:“张教主、莫帮主,请吧!”
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昨夜领教三僧的金刚伏魔圈便已悟透这破阵的法门,只可惜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的内力不足,无法同时招架三僧的三条黑索方才输了这一仗。如今将宋青书换成张无忌,张无忌的一身九阳神功已是惊世骇俗独步武林,由他一人应付渡难、渡劫两位老僧,莫声谷一人对付渡厄,已是绰绰有余。这叔侄俩的配合比起昨夜虽说稍有不足,可张无忌却是天性聪颖,莫约是三百招之后,他的八卦步法已是十分流畅,两人合力将三位老僧手中黑索结成一团。三位老僧手中无长索,自然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