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面上正是无奈,听闻莫声谷此言,即刻抬起头祈盼地道:“七叔,我好了!这人参,以后就不用了吧!”
宋青书自己不在意,莫声谷却很清楚,宋青书这段时日连站都站不起来,纵使醒着也总是精力不济,说上一会话便又昏昏沉沉地要睡,睡也睡不踏实,虚汗多梦,身上的伤势是极为严重的。如今还能正常饮食,全赖人参提气,若是不用人参,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躺着不能动了。莫声谷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废话,只一声令下:“把粥喝了!”见宋青书磨磨蹭蹭,他登时沉下脸来。“融阳尚且不挑剔我这师叔的手艺,你这当大师兄的如何竟比融阳还不懂事?”
眼见七叔竟拿还不会说话的融阳与自己来比较,宋青书还能说什么?他只好一闭眼、一仰头,将整碗白粥灌下了咽喉。
莫声谷见他喝完,便将融阳放回车厢,又取出奚大夫留下的金疮药道:“脱了衣服,转过去,上药。”
宋青书心头一跳,在车厢内怔了一会,见莫声谷神色坚定绝无更改,这才不情不愿地解下衣裳,转身趴在车厢内。他常年习武体型匀称,又生来白皙。此时除下衣衫,但见他身材挺拔,骨肉均亭,英姿勃发,让人眼前一亮。
莫声谷见宋青书背上那道刀伤从原本的一指来宽愈合到如今不过是寸余宽的疤痕,也是心下一松。他将那质地粘稠的金疮药倒了一点在掌心,手掌还没触到宋青书的背上,便见到本应乖乖趴好的师侄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了数寸。莫声谷不明就里,手掌跟着向上移了数寸,哪知掌下的身体又偷偷摸摸地往右再移数寸。莫声谷的手掌跟着往右,那身体又小心翼翼地再往下移……莫声谷从来不是耐心细致的个性,只当他是骄气发作,不肯上药,便微一扬眉,一声喝道:“乱动什么!”
宋青书身体一僵,即刻不敢再动,只屏住呼吸,任由莫声谷的手掌缓缓地落在自己的背上。
奚大夫亲口/交代,这金疮药每次要上三回。可莫声谷才上了两回,便注意到宋青书紧闭双眼,呼吸凝滞,额上也挂满了汗珠,不由担忧地问道:“是不是药性太烈,疼了?”
宋青书面色潮红,缓缓呼气,许久才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不、疼!”
莫声谷见他这般忍耐,更是忧虑,满是怜惜地轻抚他背上那道尚未痊愈的疤痕。“当真不疼?”
宋青书呼吸一窒,身体如抽筋一般猛然惊跳了两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大笑。“哈哈哈……痒!好痒……七叔,你,你别摸我……哈哈哈……”宋青书天生怕痒,他看不到莫声谷给他上药,原就十分敏感。莫声谷担心自己粗手粗脚,上药时施力更比奚大夫轻上三分。宋青书忍到此时已是忍无可忍,如今再被莫声谷这一摸,哪里还能忍得住不笑。
莫声谷见宋青书笑得浑身发颤,艰难地在车厢内匍匐前进,试图躲开他的手掌,不禁一阵无语。这才意识到宋青书总喜欢呵融阳痒痒,原来是推己及人。眼见他伸手到背后要抓痒,莫声谷再不能由着他,急忙出手锁住他的双腕摁至头顶,只厉声道:“再痒也忍着,再上一回药便好了!”说着,右手手掌又覆上了宋青书光裸的背脊。
宋青书既已破功笑出声,便再难遏制,只用力捶着车厢狂笑,连眼泪都挤了出来。“痒!痒!……哈哈哈哈……七叔,你大力些……我……哈哈哈哈……不行了……”他笑得喘不过气来,这般动静引得融阳也翻身趴在他面前,辛苦地仰着头,额上挣出三道褶皱,乌溜溜的黑眼睛怔怔地望住他。隔了一会,他满是好奇地“啊啊”叫了两声,好似在询问。
此时的宋青书却顾不上融阳,但见他光裸的身躯犹如一尾活鱼般在莫声谷的掌下挣扎,牵动紧致的皮肤与肌肉不住扭动。他笑地狠了又出了一层薄汗,原本白玉般的身躯渐渐染上粉红,犹如红潮蒸熏光洁透亮。昏黄油灯下,这番情景当真是疑真似幻,香艳之色难描难画。
莫声谷心头一阵乱跳,不知为何只觉心慌意乱思潮翻涌,他急忙喝道:“不准动!”这一声粗粝沙哑,莫声谷只觉咽喉干渴,竟全不似他平常的嗓音。
宋青书几乎没笑疯了,哪里还能听得进莫声谷的话。莫声谷见他挣扎地厉害,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伤口都挣裂了,只得以膝盖紧紧压住他的大腿,万分艰难地将金疮药往他背上抹。手指甫一触到宋青书的背脊,便见他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宋青书笑到现在,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胸口不住起伏,呻/吟着哀求:“七叔,放手……呵呵呵呵……我,我真的……哈哈……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待两人如搏斗般上好药,宋青书已然笑脱了力,似一条被抽了筋的鱼,懒洋洋地趴在车厢里不想动弹。待喘过一阵,见融阳仍趴在自己面前傻乎乎地望着自己,宋青书心头一热,缓缓移动四肢匍匐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撞了融阳的额头一下,轻声道:“融阳,还是你心疼宋师兄。七叔的心可真狠哪,宋师兄都快断气了他都不肯放手……”
融阳自然什么都听不懂,他只觉被顶着脑袋十分有趣,便也似模似样地学着宋青书又顶回他一下。
莫声谷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师侄顶着脑袋玩耍,宋青书又叽叽咕咕地说他坏话,也是好笑,随手将宋青书的中衣丢到他头上,粗声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