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不知自己的话宛娘是否有真听进耳朵里,也并没有宛娘能说服二婶先收拾干净自己房的事少来跟她说酸话的把握。直至第二天早上去祖母房里请安时,才知道昨晚上二房大约发生不得了的事了。
温老夫人见温宥娘来了,也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小榻上了才道:“昨日你在朱家可是跟尚书令府中的小姐发生了冲突?”
温宥娘暗道看这样子云姨娘又给二叔上了眼药,这顺带也捎上她了,便道:“祖母,这话从何说起?您老人家何时见过孙女儿跟人不分场合的闹过了?”
温老夫人自是不信,自己养的孙女儿自己知道,何况就算温宥娘真的不懂规矩因是她养大的她也不会承认,也就点点头,“我就这般说,我养大的孙女儿,怎会这般不懂事。怕是你二叔又被那些下作秧子蒙骗了。”
有状不告是王八蛋,温宥娘从祖母嘴里得知是云姨娘在捣鬼,自然不会对她客气,“云姨娘怕是记恨昨日孙女儿没带三妹妹去朱家才多的舌头吧?”
见没这回事,温老夫人自然高兴,也就有了心思细问,“这从何说起?”
温宥娘便把昨日早时遇见筠娘的事情说了,“怕也是从二婶院子里知道的孙女带着二妹妹去朱家的事情,大清早的就穿得红红绿绿的往正道上站着,这哪像是去参加人家的及笄礼,要遇着个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朱家三姑娘。祖母您说,这个样子我哪敢带着她去?这不是去得罪人么?再说她之前也不曾给孙女儿打过招呼,朱三姐姐只给我一个人帖子,带着二妹妹去还担心朱三姐姐介意,要再带一个庶出的去,这成什么了?就朱三姐姐舅家舅母也没带庶出姑娘去,咱们能越过人家舅母家?”
此时氏族尚在,嫡庶之别,犹如天地之差。要家中独女,且养在嫡母名下尚好,那种养在姨娘名下的,哪能跟嫡出的一样处处交际。便是遇着新晋不懂事的新贵妻室不懂规矩带出去应酬了,怕也要得罪一片子人。
有些场合不分嫡庶只看家世,有些场合却是只看嫡庶不看家世。云姨娘偏偏做了妾还想着自己女儿跟嫡出的一般出去应酬,又哪来的底气?还当温府是她云家商户,嫡庶不分,因不能纳妾,睡完丫头生了孩子就说是嫡母的,各处往来毫无顾忌。也是二房温二爷宠得太过了。
温家老爷并没有妾室,因此温老夫人并不待见姨娘这种生物,这些年对云姨娘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过是云家每年给小儿子的钱财并不少,但这并不代表云姨娘可以踩在二房夫人头上去践踏嫡出的姑娘。
温宥娘的这状一告,老夫人就觉得云姨娘该收拾了。不只胆大包天的打听主母院里的事情,更敢在男主子耳边吹风上眼药到大房里来了,要再不管教下去迟早得爬在她头上了来。
当然,老夫人也并非糊涂之人,也知道云姨娘这般嚣张皆因为自己小儿子的宠爱,要背地里敲打她一番,还不知道那个贱婢私下里会在小儿子面前怎么离间自己母子的感情。所以,这敲打还得放在明面上来,且还得让二房的所有人都参与。一是不能让小儿子因一个姨娘就跟自己生了外心;二是让自己小儿媳妇儿知道自己还是站在她那一边的,日后要更加孝顺;三是让二房知道就算仇氏不待见两个孩子她却是看成眼珠子的,毕竟一个每年给她银子,一个每年掏她的银子。
故温家二爷一散班回家就被母亲叫到了上房,且带着一妻一妾。儿子是亲生的,儿媳是八人大轿从正门迎进来的,自然都有坐。剩下扶风弱柳且一脸精明像的云姨娘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向温二爷。
好在温二爷虽宠爱云姨娘,但对老夫人还是一片孝心,在老夫人的上房里绝不敢做出半点不规矩的事情来。要知道惹火了老夫人,每年的体贴银钱没了,也够温二爷心疼一番的。云家每年给的银子再多,也多不过老夫人暗自补贴的去。所以看见受苦受难的云姨娘,心里一阵心疼也得假装没看见。
老夫人也没客气,只看了云姨娘一眼就有些厌弃,只对着自己儿子道:“昨夜你在二房闹了大半天,又来娘的屋子里说大姐儿对妹妹不够仁爱,又在朱家惹是生非。可是这贱婢给你嚼的舌根!”
温二爷还没来的及回应,下面跪着的云姨娘便哭着叫道:“老夫人圣明,卑妾不敢。”
竟敢在主子们说话时插嘴,老夫人更厌烦了,回头喝道:“闭嘴!”
温二爷见老夫人是真生气了,赶紧瞪了一眼云姨娘,也不敢坐着了,立着身子弯腰道:“是儿子的不是,求母亲宽宥。”间接承认了是听了云姨娘的蛊惑。
老夫人冷笑,“你自是有错!要不是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嫡庶不分,这贱婢也爬不到主子的头上去。”
云姨娘一听这话便知道坏了,怕是老夫人要收拾自己,赶紧再插嘴道:“老夫人。卑妾冤枉,卑妾不敢!”
老夫人不爱听云姨娘喊冤,直接一招手,让外面的嬷嬷进门堵了云姨娘的嘴。要说真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温二爷也是不敢的。且不说岳家还有势,就说宁氏也不个软弱可欺的性子,对云姨娘多有放纵,也不过是看在银子与温二爷的面上。
宁氏自是跟着跪在一边,老夫人少有对二房发火的时候,这回对着云姨娘发作,于公于私她都不会替云姨娘说话,但跪着摆着一个姿态总是不错的。
不得不说宁氏对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