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得了六太夫人的话,便放心了下来。至于那姨娘与外室子,便在当天就跟着被六太夫人撵走的温长慧一行回了京中。
第二日就是戚薛两家大婚,虽是百日里成婚,然而薛九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就算是热孝成婚,那嫁妆却是十里绵长。在京中轰动得很。
“姑娘是不知道,薛家那嫁妆……简直了!就从北城这头走到那头,都没完!听说压箱银都有好几万呢。”夏荷感慨道。
温宥娘听得好笑,“说得好像你亲眼瞧见似地。”
夏荷在京郊,哪能瞧见那场面呢,也是从进城的村里人嘴里听来的。
夏荷从不在乎温宥娘这点揶揄,只管说自己听到的,“……那戚世子简直不知道好歹,竟然还辞了三回,才把封国公的圣旨收下。还是薛姑娘有福气,这一过门呀,就是国公夫人啦!”
温宥娘在一边懒洋洋地听着,听到戚钺三辞国公爵位,就问:“真的?”
夏荷惊讶道:“难道奴婢还骗您?外面可都在这么传。有的说戚世子是个傻的,万一被陛下收回去了呢。有的又说是戚世子做得好,有世家风范。可奴婢就不明白了,这天下都掉了馅饼,他还推辞个什么劲儿!”
温宥娘倒是听明白了,无非是戚家还真看不上这个空爵位,所以再三推辞一番,好博个好名声。
至少如此,没人再说戚家这国公来得不够有底气。
不然打了败仗,死了爹还得个国公爵位,虽有皇帝安抚戚家拉拢薛家的意思在里头,也着实容易让人诟病。
等戚家与薛家的婚事一过,便是温宥娘的及笄礼。
为此六太夫人是早就准备起来了的。
正宾是兴国侯夫人,这是在当初退亲之时侯夫人便先说定了的。两府虽是悔婚,然而侯夫人却还是当温宥娘姐弟是闺中密友的孩子。加之温府这一系列事后,再请其他德高望重的夫人前来却是不能了,侯夫人其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
赞者便是朱府的朱三娘子,也是温府出事后仅有的与温宥娘再有往来的闺友之一。也是早就说好了,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子,赶了过来。
朱三娘子来时并不只有一辆马车,而是两辆,又带了三十家丁。
温宥娘将人迎了进门,笑着道:“可是久不见朱家姐姐,想煞人了。”
朱三娘子笑着点温宥娘的鼻子,“这话还真是不知羞,也亏得妹妹你说得出口。”
两人一道往温宥娘的院子去,朱三娘身后的几个丫鬟却是抱着东西跟着她们往院子里来。
等进了院子,朱三娘子才道:“今日你及笄,以前那些姐妹们也轻易出不得门子,所以之前都到姐姐府上,拜托姐姐把礼物给妹妹带来了。还说让姐姐给妹妹说一声,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是那些姐妹的单子,姐姐都先替妹妹整理出来了。”朱三娘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红帖子来道。
温宥娘接过帖子给身后的冬梅,又让夏荷带着朱三娘身后抱着盒子的丫鬟朝另一边屋子里去了。
才笑着道:“温家的事情,京中谁不知道,如今她们还记得妹妹,有这一番心意,妹妹就只有感激的份儿。哪来怪罪不怪罪的话呢。这不是伤了我们姐妹们的情分?”
说来小娘子们之间,除了有仇的与特别势力的那几位,又有谁在意对方家里是涨了还是跌了。说到底,认识几年下来,里面都有些许真情实意在的。也不过是家中长辈不许来往了,便习惯着听了话。
但要说什么深情厚谊,那也不实际。
朱三娘子又道:“你不怪罪她们就好,在姐姐家的时候,一个两个可都内疚得很。姐姐在旁边听着都不落忍了。”
温宥娘只得说,“我们这些小娘子,万事由长辈做主,又哪得自在呢。有那一份心,妹妹就高兴了。”
朱三娘子听温宥娘这般说,才觉得好跟那些姐妹们交代了,才问到及笄礼上的事情,“正宾可是请的哪家夫人?”
温宥娘道:“正宾请的是兴国侯夫人。也是早就说好了的,这会儿已经来了,正跟老祖宗说话呢。”
兴国侯夫人虽然上回被六太夫人讥讽了一番,然而今日也算是带着笑来的。两边都是斯文人,在今日这种大喜事儿上,也不会说之前的那些败气事,自然会相处愉快。
朱三娘子是知道两家退婚的,却不知正宾竟是请的兴国侯夫人,但是想到兴国侯夫人一向做事圆滑不让人诟病,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加上温宥娘现在的身份,能请到兴国侯夫人,也不错了。
朱三娘子一想到这,就替温宥娘高兴,又问道:“那客人可曾请了一些。”
温宥娘如今不比当初,及笄礼也大办不起来,然而朱三娘子却也希望能来一些有声望的夫人给温宥娘撑场面的。
温宥娘道:“有弘文书院的魏山长夫妇,外祖家的几位舅母,礼部的陈夫人,还有村子里也请了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老祖宗也有几位故交来了。”
朱三娘子一听弘文书院的山长,就低声道:“要山长夫人当正宾就好了。”
魏家为世家,加上山长学生遍天下,能得山长夫人当正宾,对温宥娘的身份德行的肯定就能更上一层楼。
温宥娘笑着道:“当初已经跟侯夫人说好了,再变也不好。”毕竟魏夫人也没凑上来问她及笄礼差不差正宾,且兴国侯夫人又有言在先。
朱三娘子因要当赞者便没再说,就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