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慧跟着温宥娘进了院子,等进了屋子却是先悄无声息地跪了下来。
温宥娘回头见小人儿的温长慧跪下,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心下顿时不喜起来。看这样子,却是一个两个的都有事求她,想把她当枪使?
“三姑娘这是怎的?打算陷我于不慈?”温宥娘自在上首坐下后冷冷道。
竟是半句话不说,先给她跪了下来,要外面端水的丫鬟上来,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她这个当主子的呢。
温长慧只朝着温宥娘磕头道:“慧娘有事相求。求祖姑姑给祖母美言两句,让祖母回府。”
温宥娘看着温长慧,暗想好歹是穿越一回的人,这些年在仇氏身边竟是学的这般做派?但想想最后沦落到被赐死的地步,也看得出只是个只知情爱的小女人,什么也都不明白。
想到这,温宥娘就问道:“三姑娘,这是在怪我不让老夫人回府了?”
温长慧哪能承认,忙解释说,“慧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祖母向来喜欢祖姑姑,愿意听祖姑姑的,慧娘这才求祖姑姑可怜可怜我们兄妹几人,让家中有个长辈在,不至于没了教养。”
温宥娘也不叫温长慧起来,只道:“温、张、仇三府的恩怨,怕你也比谁都知道得清楚。我为何要帮你们兄妹?怕你外祖母、母亲害得我们姐弟还不够?”
“莫说是我们几家的这些恩怨,便是当年太夫人还在之时,磋磨老夫人的时候,你母亲可有真正出来说句话?如今身边没人了,倒想到老夫人了?”温宥娘讥讽道。
当年她可记得清楚,太夫人在病重磋磨温老夫人之时,仇氏可没少明着向着温老夫人说好话暗地里挑拨得太夫人对温老夫人更恨。
如今仇氏的儿女,觉得家中没有长辈教养不行了。
可凭什么?当年不见着孝顺,如今巴望着好处的时候,倒是厚着脸来了?
不过是仗着温老夫人心软,看着他们几个可怜了,说不定就会对他们巴心巴肺好。可旁人就得该被她们算计这些?
温宥娘也不在乎温长慧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跪,随口道:“要是担心没人教养,三娘子自可带着两个哥哥回仇府去便是。想来仇府总是有女眷能教养你们兄妹的。就算是二房舅母的不待见了,不是还有三房舅母?”
到底跟仇氏一母同胞的,便是二房的因为当初中毒之事仇氏所出有所怨言,然而仇府三房总不会对他们兄妹不待见才对。
“还是,你怕温府被三房的占去?所以要留在温府,想拿老夫人给你作枪使,去为你争那点子东西!”温宥娘轻蔑地道。
说到底,要是真怕没了教养,早就回了仇府寻仇老伯爷让三房的教导着他们兄妹了。何须留在温府里跟一个姨娘争,还请着宫里的嬷嬷来弹压一个姨娘。
温长慧听得温宥娘这些言论,竟是无法反驳,只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道:“就是长辈们有那些恩怨,可到底也只是长辈之间的事情。难道祖姑姑对我们兄妹竟是一点仁爱都没?”
温宥娘听到仁爱这个词,却是笑了,起身朝着温长慧走近,蹲下来问道:“当年你外祖母送我们姐弟那方沾了痘疹的秽物之时,要给我幼弟下毒那时候,可有给过我们姐弟一分仁慈。如今我凭什么要给她的种一点仁爱?”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温宥娘抬起温长慧的下巴问。
毫无疑问,在温长慧的眼低,有着深深地怨恨与屈辱。恐怕她这一辈子,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给当初没当回事的姐姐下跪求人吧。
可是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温宥娘放开手,道:“妹妹不知,当年姐姐不过三岁,就为了弟弟学会磕头求人了。”
温宥娘想到当初的屈辱,此时说出来却是在笑,“慧娘可能不会明白,在路都还没学会走多远,就得跪在冰冷冷的地上求人,求人给我们姐弟一条活路来,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可这些都是拜你母亲所赐呢。”温宥娘轻声道。
但就算是她受过那些屈辱,对于那份屈辱有机会‘回报’给仇氏相关的人,温宥娘也没多大兴趣,只起身道:“你要愿意跪,便跪着。老夫人愿不愿意跟你回去,那也只看你自己的本事。要想拿名声要挟我,你就等着看看庄子上有没有人会传出什么话来。”
“要是想求我,你也找错了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哪一日你就是死了,会去收尸的人也不会是我。”温宥娘坐回位置上看着温长慧冷漠道。
温长慧见温宥娘并不为所动,还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有些失控道:“在姐姐眼里,从来就只当宛姐姐是自己姐妹吧?不管她对姐姐做过什么,姐姐都不会在意。可我从未对姐姐做过半点不好的事情,姐姐却从来没有半分情意!可我们才是姐妹,是一个父亲的姐妹呀!血浓于水的姐妹!”
姐妹?
温宥娘觉得温长慧这想法,十分奇怪,有谁中间隔着杀母之仇还能亲热得起来的?宛娘是有种种不是,然而宁氏可是没害过张氏,她自然能对宛娘好。
如今温长慧这话里话外的,却是把她怨恨上了,因为她不曾把她当作妹妹。
可是凭什么?
温宥娘很想切开温长慧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还是读书的时候洗脑电视剧看多了,觉得这世上有真情,这世上有真爱?
温宥娘觉得温长慧的想法,十分难以理解,也并不想跟她多说,只道:“三姑娘身边不是有一位从宫里来的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