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贱婢,老身稍不留神,你就敢偷懒耍滑?”
湖边的树荫下,陷入沉思中的玉柱,冷不丁的听见了清脆的耳光声,以及女人的喝斥声。
偌大的公爵府里,盘踞了数百名仆婢,而且派系林立。
府里的仆婢们,既有隆科多的人,也有李四儿的人,还有玉柱的人,更有秀云的人。
这四者交织在一起,必然会产生利益冲突和矛盾。
老资格的仆婢,瞧不起新人,甚至歧视新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在老佟家内部,其实也有着清晰的鄙视链。站在顶端的,都是隆科多这边的仆婢。
玉柱的人呢,自成一个体系,基本不参与公爵府里的利益纷争。
没办法,玉柱有的是银子,出手又很大方。底下人不需要争权夺利,就有丰厚的收益,自然不敢惹事生非。
玉柱不想掺和府里下人之间的矛盾。只是,他的位置正好被人堵住了,被迫留在原地看戏。
“跪下。”
“说,你为何总是往大老爷的跟前凑?”
玉柱一听,哟嗬,真新鲜呐,竟然和他有关?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有夫之妇……”
玉柱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头,结果,却发现,跪在地上的女子,竟然是赵申乔的儿媳妇,杨玉琴
“哼,贱蹄子,别以为你掩饰得很好,老身就瞧你不出。上次,你在正院外头的树林里,藏了小半个时辰,早就有人告知老身了。”
“你……”杨玉琴这次没说血口喷人了。
玉柱何等精明,他一听就懂,杨玉琴必是有事,想求他帮忙。
唉,赵熊诏已经病死了,杨玉琴成为寡妇的事情,包括玉柱在内,仅有数人知情而已。
“老身警告你,若是再敢不顾廉耻的想靠近大老爷,仔细剥了你的皮。”
发话的是,秀云身边的大管事娘子,威慑力可谓是十足。
“哼,瞧你这副细皮嫩肉的俏模样儿,外头院子里的老妈妈,必定是极欢喜的,懂么?”
“小女明白了。”
“哼,在老身的面前,你算是哪门子的小女?”
“奴婢知错了,请大娘子责罚。”
“啪。”又是一记清脆悦耳的耳光,紧随其后的是冷厉的喝斥声,“帮你长长记性,免得将来怨老身心狠手毒。”
“滚吧。”
等人都散了后,玉柱这才从树荫底下,转了出来。
玉柱心里非常清楚,杨玉琴等在他下衙的必经之地,肯定是想问赵熊诏的消息。
只可惜,赵熊诏在伤心和惊吓的夹击之下,已经一命呜呼了。
玉柱回到书房后,先把小福彭找了来,当面考问他的功课。
也许是玉柱抓得很紧的缘故,这一次,小福彭倒是顺利的背了书。
玉柱点点头,夸道:“不错,不错,以后都应如此,明白么?”
小福彭却说:“阿玛,儿子不喜儒家之学,想学西洋的数学,将来造大船。”
如果,玉柱是传统的士大夫,一定会当面指责小福彭的不务正业。
但是,玉柱本人就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高才生,他自然明白,西洋传进来的数学、化学和物理,才是正经的科学,且大有用处。
“嗯,你若是考中了秀才,我就许你学点别的。”
玉柱也是从秀才、举人到状元郎,一步步考上去。
就本质而言,八股取士,除了禁锢思想的弊端之外,也有优点。
凡是考中了秀才之人,一则记忆力超群,二则恒心颇佳。
读书,真正的作用,其实是让你坐得下来,耐得住寂寞。
只有坐得住了,才有可能专心致志的搞研究做学问。
一般来说,成绩差的学生,大多屁股下边长有钉子,根本就耐不住枯燥学习的寂寞。
玉柱给小福彭提了考秀才的要求,并不指望他走功名之路,而是考验他的恒心和毅力。
秀才,说起来很轻松,实际上,也很难考中的。
“阿玛,我若真的考中了秀才,您就依了我?”福彭满是期待的望着玉柱。
玉柱点点头,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我信得过阿玛您。”小福彭欢喜的直搓手。
玉柱在家里待了十天之后,张廷玉来了。
“爵部,临来之前,皇上亲口谕下,玉柱受委屈了。”张廷玉也没和玉柱多说废话,径直说明了来意,“皇上说了,朕信得过玉柱。”
玉柱澹澹一笑,说:“衡臣啊,我忙碌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歇一歇,且容我养养身子吧?”
张廷玉做梦都没有料到,玉柱竟然拒绝了重新出山。
“爵部,您乃是朝廷的柱石,岂能轻言退缩?”张廷玉衔皇命而来,不想空手而归,便要劝说玉柱回任。
玉柱摆了摆手,说:“衡臣啊,实不相瞒,我搁家里待着,挺好的,暂时没兴趣当差了。”
张廷玉心里有数,有人想夺了宇宙行票号,老皇帝只是留了中,并未明确拒绝,让玉柱生气了。
说句心里话,换作是旁人,想拿到步军统领的宝座,都快想疯了,比如说,老三、老八和老四。
但是,玉柱却丝毫也不在乎步军统领的兵权,居然不想当差了。
玉柱已经把话说死了,张廷玉也不好说啥,只得回去交旨。
“哦,玉柱说他没兴趣当差了?”老皇帝听了禀报之后,脸色一直阴晴不定。
张廷玉哈下腰,小声说:“回皇上,玉柱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