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好奇心真会害死人。
宁娘本不是个爱惹事儿的,来了这个世界后更是凡事能躲则躲,绝不强出头。可那日也不知是不是眼皮子跳厉害连脑子也跟着跳了。她一见那血迹非但没往后躲,反而凑上去瞧了瞧。
看这血的颜色不像是旧的,倒是新鲜的。若不是她先闻着味儿细细看了,只怕也不容易发现。宁娘蹲在地上瞧了几眼,眼见着那血迹一直滴到了书架与墙壁的缝隙处,不由也奇了起来。
她抬眼看了那书架几眼,也不知哪来的邪气劲儿,竟站起身伸手推了那书架一把。这书架本就薄,上头的书看似摆得满,实则乱糟糟的并不太多。宁娘用力这么一推,竟把这书架推开了半尺。
她一下子就看到了书架后头的光景。那竟不是一面墙,而是另有一间屋子。
宁娘突然间有些想笑。穿越这事儿已经够稀奇的了,现下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还要来点武侠有的情节,这屋子还能有个密室不成?
听下头人说这屋子原先是前朝某个王爷的私宅,王爷总不能也似那江湖豪侠一般,家里头还修有密室吧?
可看眼前这景象,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宁娘朝那翕开的缝里一瞧,原本消失了的血迹又在里头的地上出现了。
一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不太对劲儿。自己这是怎么了,本该一见到血迹就跑的,怎么竟还在这儿研究上了。她心道不对,忙想站起身出门去。谁料越是急越是乱,后退时不小心踩着了自己的裙摆,一屁股竟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她可真有些慌了。刚想着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明晃晃地让她忍不住一撇头。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已抵在了她的喉咙口。
那剑透着寒光,微微颤动的时候像是有冷风吹出,吹得宁娘从头皮凉到脚尖,一时头脑空白一片。
那书架没怎么推开,顺着那剑宁娘只能看到一只握剑的手,以及一小寸手腕。看那指关节,握剑的应该是个男人。果然停顿了片刻后,一个声音从密室里传了出来。
“我并不愿杀人,姑娘本不该如此好奇。”
他说得真有道理。宁娘心想,自己若不是这般好奇,现在哪里轮得到他拿剑对着自己。她很想尖叫一声,可是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脑子里嗡嗡的一片乱,手脚发软竟也站也站不起来。
难道今日小命要交托在这里了?宁娘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转念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刚才那声音怎的如此耳熟?虽然他才开口讲了一句话,可那声音却像是一记小榔头,当当地直敲心底。
她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宁娘很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可是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这么做。一旦她见了那人的脸,那便真没有活路了。听刚才那人说话,像是也不愿意杀她。是怕杀了她会引来更多人?还是纯粹江湖豪气,不愿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宁娘实在想不下去了,她强咽了记口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得门口传来了春晴的叫唤声:“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
春晴的声音刚响一下,那抵着宁娘喉咙口的剑立马收了回去。宁娘脑子一片浆糊,也不知着了什么邪魔儿,竟立马抽出腰间的帕子将地上的血迹儿抹掉,又将那书架往回拉了拉。待到春晴推门而入时,正好就见宁娘倚在书架边,手里似乎还拿了本薄册子,慢慢地来回翻着。
屋子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刀光剑影都不曾出现过。
宁娘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叹口气笑道:“这屋子灰真多。”一边拍一边将那抹了血迹的帕子塞进了袖口。
春晴根本没留意到她的动作,只跟着笑道:“是我疏忽了,明儿我来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屋里事情多,银红她们又没跟过来,全指着你跟秋霁她们了。这里也没人来,便随它去吧。”她将那书放回书架上,转身又问,“来寻我做什么,可是有事儿?”
“老太太寻姑娘过去说话儿,我见小姐不在屋里,就猜您来这儿了。”
宁娘点点头,拉着春晴出了屋子,心情还有些紧张,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她回到自己屋里换了身衣服,趁春晴不注意将那带血的帕子塞进了衣橱最内里的角落里。然后带着她一道儿去了钱氏住的正院儿。
宁娘本以为钱氏是闷得无聊了,想找几个小辈儿们说说话。没成想她去的时候屋子里除了二太太留在那儿侍候的竹枝外,一个人也没有。
竹枝跟芳草同是二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但比起芳草的冷峻,竹枝更温和一些。她见着宁娘先是行了个礼,转身又出去端了茶进来。随后不待钱氏吩咐,竟自个儿出了屋子。春晴也是聪明的,见状也一并出去了,并将门轻轻掩了起来。
这像是要说悄悄话哪。
宁娘望着祖母那张苍老的脸孔,猜不透那些褶子下面暗藏的玄机。她这些日子跟钱氏接触下来,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在她心中地位不高。且不说二房本就不得宠,她的生母又是那样的名声,老太太年纪大规矩重,必定不喜欢那样的女人。自己也就连带着不招她待见了。
不过钱氏待她倒也不算太差,至少比对二房的其他几个子女略好一些。除了见到修哥时还有些许的不自在,其他倒也还好。
不过像今日这样单把她一个人叫过来说话的可不多见。
宁娘提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