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和婶婶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一个牧师打扮的男人,似乎还是来找拉面师傅的?
“牧师先生?”不仅是叔叔婶婶,就连上杉越本人也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路过的居民说,有人看见越师傅您的拉面摊今天忽然亮了灯,我就丢下祈祷的作业,立马赶来了。”说到这里,牧师还双手合十,朝天默念一声,“罪过罪过,愿主原谅如此不虔诚的我。”
“您这两天都没来神社,我一直都在找您,但怎么也找不到。”牧师有些苦涩地说,“我也尝试着向那些人打听您的住所,但他们都只是语气冷酷的和我说无可奉告。”
牧师口中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日本黑道的人……其实蛇歧八家的人也不知道上杉越的踪迹,即便他们知道也不可能透露,毕竟虽然如今上杉越脱离了蛇歧八家,但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家族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上杉越的身份在蛇歧八家里无异于太上皇般的存在。
“这拉面师傅还有神社的背景啊?”婶婶有些诧异。
婶婶的性子有些迷信,信佛信道又信上帝,看上去这拉面师傅似乎和神社的关系还不浅,这样看来婶婶要重新评估一下对他的态度了。
“嗯……是有些交集。”路明非也不知道怎么说,上杉越这些年里都会在黑天神社做义工,但他和神社的关系又远远不是义工这么简单。
“你丢给我那么大的事,但后面又忽然消失了,您可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啊!”牧师从教袍里小心翼翼掏出两张装订完好的文件,递到上杉越面前,“有关于您的提议,神社方面已经决定无条件赞成了,得益于您慷慨的馈赠,这是造福人民的天大的好事啊,我们当然希望能尽快运作,越早一天,就越有可能拯救多一条可怜的生命!”
“哦,是关于土地捐赠的事么。”上杉越接过牧师递给他的捐赠确认书,就那样平铺在用来放碗和味碟的食台上。
两人交流用的是日文,但是婶婶看到牧师对上杉越毕恭毕敬的态度,似乎桌上那份文件很重要,好奇心趋势这个中年妇女侧过头去瞅了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婶婶忽然瞪大了眼睛。
“个、十、百、千、万……一亿、十亿、百亿、千亿……这是多少个零啊,我好像有点眼花。”婶婶茫然地扭头,茫然地看着叔叔,又茫然地问,“鸣泽他爹啊,一千七百亿日元……那是多少钱啊?”
其实婶婶知道日元和人民币的汇率,但这样的天文数字让她的大脑一时间完全宕机了。
“一千七百亿日元!”叔叔也被这个数字给吓坏了,平常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插科打诨的时候,这个数字去掉三个零他们都不敢这样吹,叔叔在心里飞快盘算,“按照当下的汇率,大概是……八十多亿人民币?十多亿美金?”
“十多亿?还是美金?”婶婶忍不住惊呼,她又瞥了眼那张画着无数个零的纸,“真的不是津巴布韦币么?这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签我的名字就行了么?”上杉越没有理会婶婶的诧异,他今天不想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可我没有笔。”
“我都准备好了。”牧师毕恭毕敬地递给上杉越一支钢笔,他指了指两封文件相同的位置,“签在这里就好,您的全名,签完后这两份文件就正式具有法律效应了。”
上杉越也不推延,龙飞凤舞几笔后签名就完成了,不得不说他的字写的真有艺术大家的风范,大概是年轻时时常需要批阅家族的文件而练就出来的。
牧师小心翼翼地收好两封价值上十亿美金的文件,他对上杉越毕恭毕敬地鞠躬:“上杉越先生,您的签名我们确实收到了,再次感谢您慷慨无比的馈赠,按照您的要求,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会改变原有的结构,我们会将它的盈利部分合理分配,其中超过百分之五十的部分会被用作慈善用途,我们接受您的监督,这个社会需要您这样有能力且充满爱心的人士,愿主的荣光永远庇佑您和您的家人,阿门。”
牧师比出祈祷的动作,虔诚地说,他冲上杉越深深鞠躬后,又朝叔叔等人点点头,将要离开拉面摊的时候却被叔叔给叫住了。
“牧师先生!”叔叔冲牧师的背影问,“你们刚才说的土地捐赠什么的……都是真的吧?不是演戏什么的?今天也不是日本的愚人节吧?”
牧师缓缓扭头,冲叔叔露出上帝般严肃的表情,他操着蹩脚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说:“牧师是不过愚人节的,因为上帝不允许我们撒谎。”
说完,牧师转过身,匆匆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中。
叔叔看婶婶,婶婶看叔叔,路鸣泽还在座位上掰着手指头呆呆地算,怎么也数不清楚一千多亿日元能去秋叶原买多少张游戏光盘和正版手办。
“上……上……上杉先生?”婶婶磕磕巴巴地说,但是除了能勉强叫出上杉越的名字,她也再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了。
“抱歉,一点私事没处理完,耽误了诸位时间。”上杉越淡淡地说,“先吃面吧,等会儿面要坨了。”
说着,上杉越把最后一碗面端到自己面前,他的碗里面比别人的要多一些,却没有牛肉和卤蛋,就连酱油都没有给一勺,难以想象拥有十几亿美元的男人这几十年来最常吃的伙食就是这样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