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秃头白眉,白花花的胡子长得几乎要拖在地上。这老者身穿与男孩同款的衣服,只是较男孩要光鲜一点;手上的拐杖显然是木制,沉稳的颜色显示出这根拐杖年代久远。先前哭着说话的小男孩惊呼了声,抢上前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人。那老人挥手让男孩别过来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向两人。站在离两人一步之遥的位置,他用力地顿了顿地面,一脸严肃地盯着两人。
铃和艾斯也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在老人的身後,那个男孩被其他人带离现场;铃和艾斯也注意到,本来还在现场的孩子都陆陆续续被人带走。很快,现场就只馀下廖廖无几的成人。两人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发现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有一定武力底子的,且从衣着上看来,刚好是一半对分——
一半是原住民,一半是游客。
竟然不让孝听吗……果然,这个岛上发生过什麽事吧?艾斯压了压帽檐,一幅了然的表情说。
站在所有人的前方,老人抓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然後沉稳地说:当然。此等事态本就不应该让孩子知道。
孩子……铃彷佛听见什麽好笑的事一样,轻轻地哼了声。我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没有童年了。艾斯有点担忧地侧了侧头看向铃,而後者则是给了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若说是童年,其实无论是他或者铃都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毕竟他们对於世界来说,都是异类。
那麽可以说了吗?真相。铃扬了扬下巴,嚣张地朝那老人说道。从所有人站的位置和发话权看来,那老人很明显就是领头人——也许是长老之类的位置。
众人一阵沉默,纷纷将视线投向站在所有人身前的老人。
果不其然,那老人是这个岛上原住民的族长。
你们称呼我做霸那就好。那老人如此说。你们是谁?
铃和艾斯对视了一眼,然後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铃;然後他是艾斯。
我们是海贼,是为了送信而过来的。铃皱着眉补充道。
送信?听见他们的名字,老人身後的人们突然一阵骚动。老人严厉地向後一瞥,人群又恢复了平静。他疑虑地追问着铃:要送信给谁?
铃从包中摸出罗娜的信件,前後翻看了几次才说:应该是一个叫莱依的人。专注在信封上的铃没有注意到那个自称为霸那的老人,在听见莱依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奇怪神情。
没有听过的名字。霸那老人沉默了一会,然後摇了摇头。随後他看着铃失望地收起信,才说:那麽言归正传,你们是想知道这个岛上发生的事吧?
没等两人回答,他已经率先转身向着人群走去。
跟着我来吧,我会告诉你这个岛在过去两个星期之中,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几乎毫无选择,两人只能跟上。在他们跟着老人走过之後,人群再一次合拢起来,然後远远地跟在後方。将部分注意力投放地到身後的人群之中,两人一边留意着路上的指标,一边注意跟上老人的步伐。
黑闇中的道路对没有灯光指引的一般人来说,实在是难走了一点;然而,在两人面前领路的老人,却没有一丝看不清道路的迹象。步伐不急不缓,彷佛是为了照顾在更後的位置跟着的人群一样。
对於铃和艾斯来说,这段路并不难走,难却是难在要分神注意四周的环境。在铃看来,他们经过的树林几乎一模一样,差别也许在於树林的翠绿和高低有别。不过铃却觉得,他们已经逐渐远离了岛的主要地区,向着一个未知的地方进发。
两星期前,的确是有一个海贼团登上这个岛。沉默地领路的老人突然开口说。那个海贼团在登岛後,马上要吾族交出先辈所守护的宝物。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老人顿了一顿,可是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
他们大概已经深入了岛的深处,头顶的树枝愈来愈密,愈来愈高,几乎将漫天的星光都遮掩过去。这时,铃注意到小路的旁边,偶尔会看见残缺的石像竖着。看不清楚石像的模样,可是艾斯也瞥了一眼,明显也注意到石像的出现。
所以那群海贼决定自己去找,然後他们找到了。说完这句话,老人就再一次沉默下去。
跨过地上一节倒下的大树,铃放声追问道:你这样说,是指他们找到了你们先人藏起来的宝物吗?
老人没有回答。
不满地哼了一声,铃加快了脚步伸手就要抓住那名老人。艾斯没拦住铃,又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拦着她。海贼本来就是恣意妄为的存在,再者,他也觉得这个老人有点奇怪。先不说他们走了个来小时还在往岛的深处走这个问题,艾斯早就对拄着拐杖的老人怎麽会有足够的气力,行走个来小时还不用休息充满了深深的疑问。
所以在铃出手的时候,艾斯也往旁边踏了一步,正正挡着身後跟着那群人的前进方向。
就在铃的手快要碰到老人的时候,那老人脚步诡异一转,就从铃的手下滑开了。见到这个情况,两人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铃脚下慢慢地向後退,直到退到艾斯身边为止,她都不敢将视线从对方的身影上离开。感受到艾斯与自己一样紧绷的身体,铃明白艾斯和自己一样,已经做好了能应对任何情况的准备。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铃警惕着对方再次扬声问:那群海贼,是不是找到那